房車司機拐到一家高級會所的天停車場。

這裏進出都是會員製，對會員的價也有一套嚴格的評定製度，一般的狗仔沒辦法進來。

陳最和盛意下車後，劉叔已經開著輛黑勞斯萊斯迎了過來。

盛意坐了進去，陳最沒跟進去，他彎腰看著盛意叮囑：

"等我半小時，上麵有個局，給朋友接風，我很快。"

不是什麽必要的局陳最不會專程繞路過來，但凡他要去的局，一定是躲不掉的。

臨近聖誕，外麵飄著大雪，陳最本來就喝了酒，覺不到冷。

可在車外隻站了幾秒的功夫，頭上就沾了一點雪花。

侍應生看到撐傘過來。

"你快去吧，別淋雪冒了。"

盛意推了推他的手腕，眼神裏藏不住的關心。

陳最今晚心忽上忽下的，像在坐過山車，這會兒過山車就在雲端。

腳底輕飄飄。

陳最著盛意推過來的手腕不撒手，又帶著力氣直接在臉上親了一口：

"你不準跑，一定要乖乖等我。"

車門外侍應生打著傘努力偏頭看著窗外裝作沒看見的樣子，劉叔也在前排笑著不講話。

盛意飛快地開自己的手，瞪著陳最：

"就給你半小時！"

門飛快地被關上，陳最背影消失地也快。

劉叔許久沒和盛意見麵，主和寒暄：

"看新聞，小姐最近很厲害，上次去tribeca，國際商場的巨幕led放小姐的廣告整整循環了十分鍾。"

沒了賈元之前的炒作手段，盛意的宣傳低調很多，黑料，商業價值高，個人形象上去不。

再加上keith和方汀可的運作，拿了好幾個高奢代言，《兩小無猜》結束後，還有兩個優質本子在等試戲。

盛意從後視鏡看劉叔，謙虛地說：

"劉叔，我還年輕嘛，總是要進步的，您最近怎麽樣？之前的老寒最近好些了嗎？"

劉叔年輕時跟著陳瑾升去北歐，那裏常年冷，他又比別人拚許多，一到冬天氣重，就痛得走不了路。

"這兩年好多了。"劉叔手不自覺地放到中控臺上的白藥盒上。

這是他剛才聽陳最說要來接盛意，特地拿出來的。

"我還好，倒是爺不怎麽樣。"

盛意看著他手裏的白藥盒問：

"陳最怎麽了？之前的舊傷，手疼得很厲害嗎？"

"小姐，你是真不知道嗎？"劉叔這回沒再從中控臺看盛意，而是扭頭鄭重其事地問：

"爺這兩年偏頭痛一直很厲害，一直在吃止疼藥，今年五月份的時候突然停藥，他說得備孕。"

劉叔看著盛意漸變的臉，繼續不不慢地說：

"我本來以為你和爺好事將近，等著年末喝雙喜臨門的喜酒，沒想到你們不僅沒有添個崽崽，還分了手。"

盛意呆呆愣住了好久才緩慢地問出聲：

"....劉叔，你在說什麽啊，什麽停藥備孕？"

劉叔將手裏的白藥瓶遞給盛意看，明知故問。

語氣刻意又無奈："看來小姐還不知道。"

“爺傳夫人的偏頭痛，焦慮，勞累過度就會發，要靠神經類的藥輔佐治療。”

“這類藥刺激副作用都很大，正常況下醫生是不會建議吃的。”

“但這兩年集團公司的事，他力大得很，各地倒時差不說，熬夜是家常便飯，發作的時候比之前疼得更厲害。”

劉叔歎了口氣：

“老陳總對爺要求很嚴，八九歲的時候，他就不怎麽像個小孩子，整天一副年老的做派，哪兒疼了摔了也不講。”

盛意低頭看著藥瓶和用藥醫囑沒說的話，睫了。

劉叔在陳家這麽久，察言觀一頂一。

他繼續從後視鏡裏看盛意的表：

“倒是小姐來了後，爺逗你，惹你的時候更像個十七八歲的年。”

“夫人去世的早，老陳總的事小姐你或多或也了解一些，有些男孩子沒父母做表率，在方麵天生反應就遲鈍，不懂，不會表達，還稚得很。”

劉叔也沒說為誰開，看盛意良久沒有反應，又不放心地問了句：

“小姐，你懂得吧？”

雖然兩個孩子都和孤兒差不多，但盛意和陳最不一樣。

劉叔在盛意來之前就做過背調，是爺爺帶大，兩位老人非常好。

盛爺爺病逝後，沒過一年，盛也扛不住撒手人寰。

盛意的格，為人世在兩位老人的寵下，沒有被蔣婉影響。

當初要搬進來前，來過兩次陳宅。

陳最那時對的態度就不太一般，劉叔覺得，這是好事。

小孩子就該有小孩子的調皮樣子，太小就算計來算計去，心裏裝著那麽多事本來沒病，也要憋出大病的。

“劉叔，我知道了。”盛意明白劉叔的意思。

沒往下接話。

陳最一向狂妄，對旁人又冷又傲，看不上眼時，說話做事不留半分麵。

即便偶爾有人能讓他退讓，他也必定抱著目的謀取更大的利益。

最近這幾個月，尤其這幾天，是盛意認識陳最這十年來，見識過他最徹底最盛大的服。

他承認了他的後悔，承認了離不開，承認了對無時無刻的想念。

盛意從沒像現在這樣，清醒地沉淪又克製著。

喜歡陳最，更喜歡他為編織的好幻境。

但夢也可能會碎的。

王子喜歡發水晶鞋，可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會發多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