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陳最沒理解盛意的意思。
盛意口吻輕快:“以後的朋友。”
陳最不可置信地看著盛意。
什麽時候都已經想到這一步了?
海浪聲拍打在船,遊艇即將靠岸,在港口過夜,樓下男男已經開始選房間。
陳最遲遲未,他坐在沙發上看著盛意愣了很久。
朋友這個詞對於他來說太陌生了。
他好像從沒承認過誰是他朋友。
自小陳瑾升對他的男關係的教育裏,隻有那麽幾句:
“外麵的人玩玩行了,到年紀了,找個對陳家有幫助的聯姻。”
“有什麽用?權利在手裏,包多人沒有?”
所以盛意說要跟他的時候,他覺得這姑娘又傻又有意思,年紀小,豁得出去想得倒徹。
那就養著唄。
這麽一養,就養了十年。
陳最不是一個回憶過去的人,卻在盛意這樣疏離的眼神裏想起很多從前的事。
剛來陳家,他去廚房逗的時候,端著果盤,站在他麵前生氣,委屈,又不甘心的樣子。
舞蹈課接放學,出門看到自己,欣喜靈的小表。
怪氣時,就他“陳爺”。
生氣了就大呼小喊“陳最”。
隻有在他懷裏才是最乖的,會紅著臉,又甜又細地喊他“陳最哥”。
甚至於十九歲生日那天,賴在他房間裏不肯走,抱著他的腰抬頭害又大膽地問:“陳最哥,我已經長大了,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
同圈子的朋友都說沒見過他這麽養人的,就寵這一個,別的看也不看,什麽地下人,朋友還差不多。
他也懶得解釋。
直到後來盛意不讓他煙,好友遞煙過來,他下意識地答了句:
“朋友不讓。”
陳最恍然,他和盛意之間好像從來也沒什麽特別的儀式,就這麽自然而然又莫名其妙地在一起了。
他記得每一個的瞬間,唯獨沒見過如此冷淡的一麵。
陳最覺得眼圈有些發燙,他將頭偏過去看海,努力住眼眶的意。
過了半晌,他冷靜下來,啞著嗓子回答:
“好,我放過你。”
他語氣微妙地發沉:“但認識這麽多年,陌生人我做不到。”
陳最深吸一口氣,疲憊地閉眼了括的鼻梁。
再次睜開眼時,他像是終於妥協:
“意意,我們以後還是朋友。”
盛意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
不才能做朋友。
分開後,本沒辦法做到和陳最當朋友。
盛意想離開,但子被扯斷,被撕掉,高跟鞋被踢到一邊,上還穿著陳最的衝鋒。
這副鬼樣子,去樓下找其他人拚房,也沒人會相信和陳最什麽都沒發生。
甲板上傳來鋼鐵撞的聲音,沙發上沉默的兩個人同時一驚。
盛意下意識揪住腰間的碎花,生怕一站起來,子就掉了。
對麵沙發後麵響起一個人的聲音: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要聽你們的春宮大戲和分手言的。”
“我剛才潛完水,有點太冷了,想上甲板曬太來著。”
“那什麽,我什麽都沒看見啊,你們倆要不..繼續?我蹲麻了,容我先走一步?”
“....”盛意和陳最對視一眼,又飛快地移開視線。
一個穿著銀白配潛水服的人歪歪扭扭地扶著沙發站了起來。
摘下防水麵罩,掃了一眼陳最,視線落到盛意上,目明顯驚豔了一下,隨後對豎了個大拇指:
“姐妹牛比,陳最這種人,早該治了!”
陳最深吸一口氣,低嘖一聲,看著盛意,懶得和計較。
兩個人看起來應該是認識的。
盛意定神看了這個人半天,忽然頓住。
這不是方汀可嗎?
怎麽也來了?
難怪剛才一直沒看見,原來是去玩深潛了。
上次意大利珠寶秀展,葉嘉的照片裏,方汀可就在陳最邊,那麽這次...
盛意不怎麽想接方汀可的話,禮貌地衝方汀可笑著點點頭。
一手抓腰間的子,起腳去找高跟鞋。
方汀覺到盛意的疏離,了,走到盛意跟前:“你服被扯壞了吧?”
盛意拎著高跟鞋“嗯”了聲,有些詫異,方家大小姐這麽自來嗎?
近距離看到盛意這張臉,方汀可再次被驚豔到,忍不住上下又仔細打量盛意一番:
“口紅什麽號的?”
“...啊?”盛意沒料到這個大小姐不按常理出牌,問出這個問題。
但更多的是尷尬。
剛才被陳最強吻,兩個人咬來咬去,被吃掉不口紅。
盛意愣了幾秒,方汀可突然意識到問錯了問題:
“sorry,應該是你本的就好看。”
這大小姐和平時的豪門千金好像不太一樣,不過沒誰不喜歡別人誇自己。
盛意笑了笑:“謝謝。”
方汀可往後退了一步,看著盛意:
“碎花是zimmermannn家十月新款吧?”
盛意還沒回答,隻聽見方汀可又歎了口氣:
“陳最你這個不識貨的狗東西,這條子很難搶的。”
“嗎的我找了幾個代購都沒買到,就這麽被撕破了。”
方汀可說話語速快,話語間總帶著那麽點兒指桑罵槐的意思。
陳最幾次想反駁回去,都想不出什麽話能把方汀可的堵上,隻好冷哼了聲,不跟這個人一般見識。
盛意子壞了,再穿高跟也不方便,陳最走過去想幫盛意拿鞋。
方汀可直接搶先拿過盛意的鞋,手攬著盛意往樓梯口走:
“們都說盛仙盛仙,果然沒說錯,你太不上鏡了。”
方汀可小叭叭地誇個不停:“真是漂亮他媽給漂亮開門,漂亮到家了。”
“...謝謝。”盛意突然鬆弛下來:“你也很好看。”
“那當然。”方汀可毫不客氣。
低頭看著盛意抓在腰間的手,問:“你是不是沒帶服?我還有套運服,新的。”
“謝謝。”盛意又道了句謝,跟著方汀可往房間拐,沒再多看門口斜靠在欄桿上的陳最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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