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很久遠的記憶了。

久遠到還是個瘦瘦的沒有自保能力的小孩的時候。

從孤兒院到了神病院，原本以為隻是換個環境而已。

然而，神病院比孤兒院更可怕。

在孤兒院裏最多會搶不到食，會被大孩子打。

但是在神病院裏，有各種可怕的人，他們會做出各種瘋狂的行為。

也有可能晚上的時候突然出現在你的床前要掐死你。

偉峰覺得這個兒沒用看著礙眼，在薑玲的攛掇下便想弄死。

因此特意花了錢，讓神病院的院長與大夫護士好好‘關照關照’。

被扔進了神病院裏瘋的最厲害的病人的那塊區域裏。

第一天便被一個年男人，抓著頭瘋狂的往牆上撞差點撞死。

第二天的時候，又被一群人圍著用繩子拴起來，把當豬要烤了。

那些護士為了偉峰給的錢，便給那些病人開了後門，一直以折磨為樂。

八歲大的小孩子，本撐不過那樣煉獄般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那區域裏又被扔進來一個年。

年渾是傷，臉臃腫的厲害，幾乎看不出本來麵目。

與年都是被特意‘關照’的人。

搶了那些人給年的藥。

年為打倒了好幾個要服的男人。

自此他們相依為命，在那片瘋人區裏打出了一片小小的天地，隻屬於他們的地方。

辭兮了眉心。

那時候的年還是被注了許多七八糟的藥，整個人胖的不像話，後來飆升到了二百五十斤，臉上的全部堆在一起。

年嫌棄自己醜，不肯說出名字。

便心的給他取了小胖兩個字。

小胖哥了他的代號。

辭兮別過臉去沒有吭聲，雙手兜，依然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司厲辰揚了揚眉，幾乎能斷定認出了自己。

隻是小姑娘似乎不太想提起以前的事。

難道是覺得那時候太醜了？

的確有點醜，麵黃瘦，上一點都沒有。

寬大的病號服穿在上晃啊晃的。

那時候的辭兮渾是傷，神繃，整個人瀕臨崩潰的邊緣。

怎麽可能有現在的明豔照人。

所以，司厲辰一直沒能認出。

而那時候的司厲辰也隻是口中的小胖哥，全臃腫，五幾乎被變形了，活就一鐵憨憨。

他又因為醜沒好意思告訴小姑娘名字。

本想走的時候帶小姑娘一起走，誰知道出了意外。

等他的況好一些，讓家裏人去接人的時候卻被告知小姑娘死了……

辭兮選的是川菜。

司默默記下小姑娘的喜好。

經理親自來迎接，“封，已經將最好的雅間收拾出來了。”

經理手裏還拿了一大捧鮮花。

封遇接過來遞給了辭兮，笑道：“我名下店鋪的傳統，麗的客人都能拿到一束玫瑰。”

司北銘：“？”

臥槽，好特麽狗。

白景辰：“？”

這也行！

我舉報他作弊。

辭兮沒再拒絕，手接過，點了點頭，“謝謝封。”

在看來這些都是小事。

拒絕了一次兩次，不好總打人家臉。

白景宴轉頭看向司厲辰，冷笑一聲。

意在嘲笑司厲辰沒用。

他又不追小姑娘，送禮也是送別的，不會送玫瑰。

司厲辰到底是比不過封遇啊，太了。

白景宴稍稍落後了幾步，吩咐秦淮道：“我說的事立刻去辦，晚上把結果給我，辭兮從小到大所有的事全部查一遍。”

秦淮點了點頭。

見白景宴凝重的神，忙道：“您放心，我已經人去查了。”

“還有…”

“查一下辭兮當年是在哪個醫院出生的。”

秦淮怔了怔，“明白。”

為什麽要查辭兮出生的醫院？

秦淮突然想起剛剛辭兮與四的對話。

四與白小姐是雙生子，四出生的早了一些，白小姐晚了些。

可小姐與四竟然也是前後差不多時間出生的。

秦淮猛地明白過來。

難道白小姐份有問題？

當年抱錯了娃。

不是吧不是吧，白小姐不是白家出生的嗎，那會……

秦淮畢竟做了白景宴多年的助理，對白家人還是了解一些的。

白沐瑤表麵上表現的乖巧，其實心毒的很。

有一次他去白家找白景宴簽字，偶然間看到白沐瑤待兩隻小狗，一隻狗是被用鞋子踩住腦袋活活踩死的。

還有一隻是被直接拎起來瘋狂的往牆上扔砸死的。

那件事他沒敢對白景宴說。

再怎麽著白沐瑤也是白家的小公主，他不敢在老板麵前搬弄是非。

但從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白家那位小公主很可怕。

因此每次見麵，他都是盡量不說話的。

經理親自帶著人上了三樓。

對麵走過來一對母，小孩五六歲的樣子，手裏拿了塊巧克力。

抬頭看了一眼辭兮，頓時瞪大了眼睛，“哇，好漂亮的姐姐。”

“媽媽，我要把巧克力送給漂亮姐姐吃。”

小孩舉著巧克力跑了過來。

辭兮看到小孩手中的巧克力臉驟然一變，雙手微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應變。

然而，預料中的恐懼並沒有襲來。

司厲辰高大的影遮住了的視線。

司眼神冰冷的看著那小孩。

雖然他長得帥，奈何兇神惡煞的樣子實在可怕。

奔跑中的小孩瞬間被嚇哭，停住了腳步。

孩的媽媽急忙抱了孩起來，氣衝衝的瞪了司厲辰一眼，罵了句有病快速離開了。

白景辰翻了個白眼，“司，你這人不行啊，小孩子都嚇唬，真是夠壞的。”

沒人注意到辭兮慘白的臉。

雖然那小孩沒衝上來，可辭兮還是想到了某些不好的畫麵，反胃的厲害。

“我去趟洗手間。”

辭兮轉急匆匆的奔洗手間而去。

小姑娘家家的著急的去洗手間了，幾個大男人當然不好問，便轉進了包間。

司厲辰故意落後了一步，等人都進去之後。

他也轉去了洗手間的方向。

辭兮趴在洗手間裏吐的昏天黑地。

一直緩了好久神才緩過來。

整理好裳從裏麵出來，走到洗手盆前洗了把臉，看著鏡中略顯蒼白的臉，一時間有些發愣。

那一關還是過不去嗎？

明明已經過去了很久了啊。

討厭這樣懦弱的自己。

白的紙巾遞了過來，拉回了辭兮的思緒。

“一。”

司厲辰站在後，神沉靜的看著，難掩擔憂。

辭兮微微一怔，抿了抿還是接過了那紙巾了臉，反胃的覺漸漸消失，那種虛空的覺也沒了。

“沒事吧。”

司厲辰擔憂道：“需要看醫生嗎？”

辭兮搖頭，“沒事。”

司厲辰右手的袖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挽了起來，出了那顆年歲已久的菩提子。

甚至遞給辭兮的時候，還故意晃了晃手腕，頗有點包的覺。

辭兮盯著那菩提子怔了怔。

那大概是當年唯一能拿出來的禮了。

司厲辰收回右手，而後又了過來，手掌打開，裏麵放了一顆話梅糖。

就跟當年一模一樣。

辭兮再次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