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奇將那張卡接過來，沉了一瞬，下意識抬起眸子向厲斯年的背影。

或許，這就是他們家爺和霍一航、霍夫人的區別吧。

方奇搖搖頭，隨即重新坐回車裏，開車前往遇到霍夫人的那條街上。

當霍夫人拿到那張卡的時候，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往下掉。

張了張，最終一句話也沒說出口。

著那輛黑的車子逐漸遠去，霍夫人眼底的神漸漸變得有些苦起來。

十幾年前那段記憶被從腦海中翻找出來，漸漸充斥了整個腦海。

這些年，下意識忽略，或者說刻意回憶當初厲斯年過的苦，堅定地告訴自己當初自己的選擇隻是不得已，是有原因的。

甚至還不斷自欺欺人，堅定得讓自己認為當初隻將霍一航帶走是有可原。

可是，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當初小航病膏肓，他將所有的錢都帶走了，連一分都沒有留給厲斯年。

可是當初，帶著霍一航離開沒多久就遇上了霍家家主。

那個時候，麵容姣好，還年輕漂亮，霍家家主對一見鍾。

那個時候，完全有機會把厲斯年接回自己邊得。

可沒有。

因為帶了霍一航一個拖油瓶已經夠讓為難了。

再加一個，不敢去想霍家家主在得知這一切之後會不會覺得蛇蠍心腸，覺得連自己的親生骨都能舍棄太夠心狠……

不敢賭。

所以，這些年一直都在欺騙自己，告訴自己厲斯年格太過孤僻，和一點都不親近。

更何況那個時候他已經十歲了。

已經是大孩子了。

他向來又是個有主意的。

所以他肯定不會輕易死的。

時間久了，都開始相信自己編造的這些措辭了。

直到……聽說厲斯年出了車禍。

派人暗中調查厲斯年這些年在江城過得好不好。

得到消息之後，才知道原來厲斯年這些年一直被人當私生子。

還出了很嚴重的車禍，了很重的傷。

很想去見他。

可最終，還是沒有鼓起勇氣。

不是一個好母親。

明明有兩個孩子，卻把所有的都給了小的。

對不起厲斯年。

霍夫人握著那張信用卡，忍不住捂住哭了起來。

坐在路邊，上的服有些平破舊，淩的頭發擋住了那張致的臉。

路過的人沒有人認出霍夫人的份，隻以為那是個瘋子，所以隻瞥了一眼便匆匆收回目，加快腳步離開了。

另一邊。

厲斯年回到家裏，將在路邊遇到霍夫人的事告訴了虞酒。

虞酒雙眸微微一瞇，白皙瑩潤的指尖輕輕挑起男人致的下頜，“說，你是不是心了？”

“還是酒酒最懂我。”厲斯年討好得笑笑，長臂一，見人攬懷中，低聲道：“好歹生我一場，那些錢就當是我買斷了之前種種。從今以後我和之間不會再有任何瓜葛。”

他已經吩咐了帝都那邊的下屬，絕對不會讓霍夫人用他的錢去給霍一航減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