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念反應過來,忙道:“不用了。”
見男人蹙眉看來,解釋:“我的意思是晚點再看吧,現在還在做手,也許過會兒就出來了。而且我現在也沒什麼胃口。”
焦慮都快把瘋了,就吃不下任何東西。
傅司衍沉片刻,做了妥協,看向方書:“你去訂位,等這邊結束,我通知你。”
方書應下,視線落在舒云念上:“太太,麻煩您推先生。”
“不麻煩。”舒云念很是自然地上前和方書換了位置,雙手握住椅的推柄。
電梯門再次打開,方書先行離開。
傅司衍微偏著臉:“還想去樓道氣嗎?”
舒云念看了眼樓道口那個小小的門檻,搖頭:“不去了。我就是一個人在門口守得有些焦慮,現在你來了,有人陪著說話,好了很多。”
說到這,低頭看著椅上的男人,烏眸盈著:“傅先生,謝謝你。”
從這個角度,看不到男人的表,只聽到他淡然的嗓音:“不客氣。”
傍晚時分,緋紅的晚霞映著玻璃窗,窗外青翠的梧桐樹葉子也有好些染上枯黃。
舒云念和傅司衍在手室前并排坐著,一個坐長椅,一個坐椅。
倆人都沒說話,氣氛有些微妙的尷尬。
之前不是沒有單獨相過,但大部分時候,都有事可做,就算坐在車上一起出門,還可以玩手機,掩飾尷尬。
可現在玩手機并不合適,但不玩手機的話……就只能和側的男人大眼瞪小眼。
原來有人陪伴的代價,是要承這種尷尬……
舒云念的心一時有點復雜。
“你媽媽蘇醒后,你有什麼打算?”
冷不丁響起的磁沉男聲,讓舒云念微愣。
偏過臉,就對上男人沉靜的黑眸,神認真。
“如果醒了……”舒云念也認真思考起來:“首先得好好養病,等出院了,就讓在家休養,不用急著出去工作。我工資雖然不高,但省點花,也足夠家用。唔,等明年春暖花開,我想帶去旅游,我媽媽一直想去草原騎馬。”
提到這些,語氣都變得輕松,眉眼間也滿是對未來的憧憬。
傅司衍看著恬靜的臉龐,默了片刻,道:“結婚的事,你打算怎麼解釋?”
舒云念抿,這個倒是從沒考慮過。
思忖一陣,道:“心臟不太好,等醒來,我想先瞞一陣。等差不多能出院了,再告訴事實。”
“知道事實,還會同意你我的約定?”
“那肯定是不同意的。”
對上男人瞇起的狹眸,舒云念忽然明白了什麼。
他問這個,是怕在媽媽好轉后,過河拆橋,違背約定?
“傅先生,你放心,雖然我媽媽會不同意,但我有把握說服。”
回著他,眸誠懇,語氣堅定:“我既然和你約定了三年,就會老老實實履行這三年的責任,不會中途變卦,讓你為難。”
傅司衍:“……”
這樣子,和初次見面時,蹲在面前請求他答應替嫁的神態,一模一樣。
都誠懇得讓人無法拒絕。
然而,他的心境與上一回,似乎有了些微妙不同。
短暫靜謐后,門前的“手中”燈總算暗下。
舒云念倏地起,快步迎上前去。
激、忐忑、不安,仿佛即將迎來宣判的刑徒。
手室門打開,羅醫生摘下口罩出來,眼睛因高度集中工作而微微充。
“羅主任。”舒云念快步上前:“我媽媽況怎麼樣了?”
“傅太太放心,手功。”
羅醫生溫聲答道,抬眼見到一旁坐椅的男人,雖然并未見過傅司衍本人,但看那出眾不凡的外貌和氣度,也猜出一二:“那位是你先生?”
舒云念沉浸在手功的喜悅里,聽到羅醫生問起傅司衍,笑著點頭:“對,他是我先生。”
羅醫生上前打了個招呼:“傅先生您好,久仰大名。”
傅司衍略略頷首:“辛苦了,羅主任。”
簡單聊了兩句,羅醫生先行離開。
“傅先生,你聽到沒?”舒云念在椅前蹲下,激握住男人的手臂,彎起的眼眸里滿是笑意:“醫生說手很功,我媽媽醒來的幾率很大!”
傅司衍淡淡瞥過那只搭在臂彎的手,眼睫輕。
待對上那雙笑意瀲滟的明眸,薄也掀起一抹弧度:“嗯,聽到了。”
平靜的語氣,好似著一溫和寵溺。
舒云念怔了怔,后知后覺察覺到自己的失態。
皙白臉頰閃過一抹緋紅,收回手,避開和他的對視:“護…護士怎麼還沒出來?我去看看。”
匆匆起,走回手室前。
傅司衍掃過小臂,明明隔著西裝面料,卻好似還殘留手指的溫度。
輕,溫暖,并不排斥。
甚至還想要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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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雖然功,但沈麗蓉目前的狀態,依舊要留在重癥病房里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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