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歸，想你。」

半個月前他去了趟紐約，是為了給賀云漸換家療養院的事，順帶滯留了幾日，陪伴那個自閉癥的小不點兒，時不時的，會給顧青霧發幾段視頻。

在賀睢沉發來的視頻里，顧青霧發現喻家梵有一兩次，小聲地從沒鏡的左邊喊媽媽。

猜到這次給賀云漸換地方，孩子的親生母親也在場的。

顧青霧靠在沙發背上，過了幾分鐘才回復：「收到。」

賀睢沉的電話很快就打了進來，人還在機場，低沉的嗓音背景聽上去很吵：“晚上還要拍戲嗎？”

“你運氣好，趕上我剛拍完電影的所有夜戲。”

“那我來接你回觀山府過夜？”

“嗯。”

兩人在電話里沒多聊，掛了后，顧青霧起去翻出一件及踝長的白子，換上時，眼角余不經意間掃在柜里的那條藍魚尾禮服而停了下來。

忙著拍戲的緣故，顧青霧一直忘記問賀睢沉送晚禮服做什麼。

站在原地想了想，把上白下，挑了件同系列的藍子穿，鏡子里清晰地倒映著窈窕纖細的材，很襯，看起來越發的白皙了。

顧青霧在帽間搗鼓半天，難得出門給自己化了致又不會很濃的妝容，往耳后輕輕噴了點香水后，將滿頭烏濃的秀發散下，才走出來。

時間卡的剛剛好。

顧青霧拿起手機走出酒店，在等電梯時，接到了賀睢沉的來電：

“一分鐘，我立刻到樓下。”

“青霧。”

賀睢沉的嗓音從電話里低低傳達耳，與平時大不相同，莫名的，重重地砸在的心上：“抱歉，今晚我不能來接你回觀山府。”

叮的一聲，電梯門緩緩打開。

顧青霧高跟鞋站在原地沒，繼續聽他解釋：“紐約那邊的療養院，十分鐘前給我打來電話，是賀云漸醒了。”

——沉睡了整整七八年之久的前任賀家掌權人，終于醒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第48章

紐約, 私人療養院。

外面天漸晚，寬敞整潔的病房亮起了雪白的燈，線反在墻壁上, 勾勒出賀睢沉的影廓, 他一括得的深灰西裝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 俊的臉龐半在影里, 寡淡的神實在難辨真實緒。

直到病床上的削瘦蒼白男人有靜, 賀睢沉側過臉, 略俯低，靜等他醒來。

在里, 視線對上的那一瞬間, 兩人眼底浮現出劫后余生的笑意。

賀云漸剛從植人狀態初醒不久，于虛弱狀態, 只能躺著，他深褐的瞳仁里有溫度，凝視著時會比尋常人多出一抹暖，手去握住賀睢沉的手掌：“瞧著……大哥都快認不出你小子了, 了，像個男人。”

距離上次一見, 賀睢沉還是副清雋漂亮的年模樣, 如今西裝革履, 臉龐鼻梁上架了副窄邊的金框眼鏡, 將緒都藏在了那雙淡到出塵的雙眼后。

面對賀云漸, 他習慣制淡漠一切, 無法將抑久的宣之于口，嗓音偏低沉，反而像是與久別重逢的老朋友閑聊：“你睡著的這些年, 沒夢見我麼？”

“夢見了……夢見你小子不嚴守清規戒律被趕出南鳴寺，我找不到你，一直都在夢里到找你。”

賀睢沉骨節分明的手指握賀云漸，面上淡淡的笑：“看來在哥這里，我流落街頭了七年。”

賀云漸說話慢，靜了半天，他忽然問：“賀家一切還好嗎？”

賀睢沉答：“很好，家大業大。”

賀云漸溫和的看著他，隨即才點了點頭：“三天前我剛醒那次，很快又睡過去了……意識昏迷前，聽到有個小孩在跟我講睡人的故事，是我做的夢，還是住在醫院里的孩子？”

賀睢沉一時沒回答，反倒是在外面走廊上，有兩個護士低聲竊語的聲音從虛掩的門中飄進來：

“剛轉院過來的那個植人聽說昏迷的快八年，能醒來真是奇跡啊。”

“聽說家里很有錢，那天來了好多人……把消息都封鎖住了，不讓出去。”

“他還有個兒子吧，那個整天抱著話故事書的小朋友。”

病房，氣氛瞬間靜了許久。

直到賀云漸將目投向自己的親弟弟，語調聽上去很是困：“我什麼時候有個兒子？”

-

當年那場車禍，讓賀云漸腦部嚴重損了只能靠儀維持生命的植人，沉睡這麼多年，他醒來只記得年時的記憶，記得自己還有個至親的弟弟，卻忘記了很多事。

醫生做完全檢查，給出的診斷如賀睢沉猜想的那樣。

——賀云漸失憶了，喪失了他人生中大部分的記憶。

得知這個消息，趕來醫院的賀語柳儀態盡失，抱著賀云漸哭了一場：“云漸啊，當年你出車禍……可是把姑姑半條命都帶走了，這一年又一年，姑姑每天吃齋念佛，盼著你早點醒，盼得心都碎了。”

賀云漸還很虛弱，強撐著安了賀語柳半會，不知為何，腦海中的記憶殘缺不齊，除了清楚記得跟賀睢沉兄弟間的每件事外，連帶對賀語柳的記憶，都有點模糊不清。

但是他是認得耗費心培養自己長的姑姑，也深知對賀家，對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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