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錚眸冷若冰霜,眉梢下暗藏嗜戾氣,瞳孔,宛若寒霜。
他微微掀眸,聲線低沉,“你有本事,怎麽不把前友追回來,在這裏教我做人。”
顧銘一驚,然後臉沉了沉,被他用話咽回來,確實有點不好。
“我這和你質不同,你不能相提並論好不好。”
遲錚沉的臉依舊很難看,眸赤紅布滿,“你想說什麽?”
顧銘到男人上那很重的戾氣,一威,猶如狂風驟雨。
“分手你提的,你這會兒在這裏擺臭臉,姓盛的又不知道,給我看,我還能給你支招?”
“當初我就覺得,你總有一天會追妻火葬場的,這不,你後悔了,但人家有了更好的,你在這裏庸人自擾,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遲錚聽到他這樣說,沒生氣,反而笑了,冷嗤一笑,帶著一抹自嘲的意味。
顧銘愣了下,這男人不是傻了吧,他是在嘲諷他,怎麽還笑了。
可對遲錚而言,不就是自作孽不可活麽。
孩子沒了,人也真的走了。
男人微微抬頭,目愈發冷,帶著一抹傷痛,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
“孩子是我的,昨天已經做了手,怕我不信,讓我去看那個胚胎。”
“還說,江湖再見,便是對手。”
他突然頓了聲,隨後就見他一勾,扯出一抹很淡的笑容,像是釋懷。
“顧銘,是真的放手了,徹底的放手。”
可是隻有顧銘聽出他話裏的無可奈何,還有從心底溢出的悲痛,才讓他這麽無助又無力。
顧銘起坐到他邊,手搭在他的肩上,“兄弟,我知道你怎麽想的,但是你自己心裏最清楚,你能放下唐瑛?”
“你知道人最討厭自己男朋友什麽嗎?”
遲錚目顯然怔了下,偏頭看他,那眼神像是在說,討厭什麽,你倒是說出來,別賣關子。
顧銘收到他的目示意,淡笑一聲,“就是你這種,吃著碗裏看著鍋裏,以為喜歡你的人會一直在邊,不會走遠。”
“卻沒想到人盛小姐分手的很幹脆,包括你的種,就是怕被你纏上,還要跟你初在一起,三角。”
“人家這是狠,對自己狠。”
“你這是毒,害死了一個未出世的孩子,也傷害了曾經那個滿眼都是你的孩。”
顧銘的話字字句句都直男人的心窩子,又狠又直接,淋淋的。
不給他息的機會,一層一層剝皮剮。
讓他認清事實,不讓他逃避。
直他心深,不願承認的事實。
而遲錚卻實在聽到顧銘後麵的話,心髒狠狠搐,悲痛絕的臉,還有赤紅的眼睛。
在得知那個形的孩子就那樣被冰冷的工拿走,他心裏痛不生,那種痛,卻沒有辦法宣泄出來。
心口那團怒火,那一瞬他想甩自己十個耳,真是一個畜生,活該斷子絕孫。
他知曉盛眠的子,已經決定的事,當初走的那樣瀟灑幹脆,連房子都不要,甚至連服,給的卡,都一一還回來。
說不會留下孩子,不管他說什麽,做什麽,都已改變不了盛眠的決心。
如果當初他知道懷了孩子,他還會提分手嗎?
這個問題,遲錚現在都沒有答案。
唐瑛給了他昏暗的生活一抹,也讓他到家人陪伴和被需要。
從小到大他就那麽渺小,誰都不重視他,對他不聞不問,拋棄他,誰都不要他。
除了唐瑛,林晏,顧銘,江緒然可是唐瑛突然的離開,讓遲錚再一次到了沉重的打擊。
有很長一段時間他又重新回到了那個沉默寡言,冷狠厲,手段殘忍的遲錚。
也是那時候,遲錚徹底變了,顧銘開始也以為遲錚是喜歡唐瑛的,可是後來發現,遲錚隻是在唐瑛出現時候以為自己撿到了一抹,而那抹是照亮他昏暗前路。
直到盛眠的出現,讓遲錚有了一人氣,緒變化,生活都不一樣。
可是萬萬沒想到,唐瑛一回來,又將他變回了從前那個他,比那會更暗,沉重。
顧銘察覺到他的緒不太對勁,正要向怎麽安他幾句,其實他說話也沒分寸,但不這樣,不會讓他認清自己的心。
有些事,別人說再多,不如自己心認清,會更好。
“你說的對,我這麽歹毒,確實該遠離我。”遲錚突然冷嗤一笑,有點自嘲,那眼裏閃過一抹苦笑。
顧銘被他這話嚇了一跳,手拍了下他後腦,子忙坐正。
“不……不是,你,我剛就是這麽隨口說說,但有些事還得你自己認清,我們幫不了你。”
遲錚神突然轉變,劍眉輕挑,嗓音低沉。
“嗯,我明白,行了,你不是還要出差嗎?”
顧銘怔了下,就這樣?
他還是有些擔心遲錚,他現在緒很不對勁,剛剛說的話,不是要刺激他,有些事自己不想清楚,會一直陷這個棗泥裏不能出來。
而唐瑛就是關鍵。
“我已經讓秦洋去了,怎麽樣,要去魅夜嗎?”
顧銘這個時候怎麽能放下他去出差,這麽多年了,什麽事都是一個人抗,不讓人幫,也不表現自己心真正的想法。
“今晚兄弟陪你不醉不歸,睡一覺起來,明天又是嶄新的一天,如何?”
顧銘這話實屬有點敷衍,但也是現為今下最直接的辦法。
“不去了,公司還有很多事,東郊項目可能黃了,得從別補回來,否則董事會有人要借題發揮。”
遲錚早知道董事會有人想要取而代之,若不是近幾年來,MC在他手裏逐漸強大,這個位置多雙眼睛盯著,隻要他出一點差錯,就會滿盤皆輸。
又會回到當初那個叛逆,不可一世的年。
一個被父母拋棄的玩世不恭的年,心裏有多暗,沒人知道,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會暗到什麽程度。
而他能有今日的盛名跟地位,或多或,也有哪些人的一半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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