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了。

皇上有旨，燕京城連夜封城，一隻蚊子也不準飛出去。

街上滿是找人的侍衛。

一夜之間，燕京城縈繞著前所未有的張氛圍，即使是當初燕王奪權的時候也沒這麽凝重。

燕王府裏也打砸了一堆東西，書房裏一片狼藉。

褚殷頹廢地跌坐在書房椅子上。

他找了一夜了。

他連燕王府都翻遍了，就像是憑空消失一樣。

消失。

褚殷猛地抬頭。

是了，不是這裏的。

那是回去了嗎？

回去的世界了嗎？

可是…在那裏的世界已經沒有他了。

回去了，那他呢？

不要他了嗎…那他要怎麽辦？

褚殷木訥地看著書房門口，他好想。

好想像那日央著他書房分一半那樣，在門上探著一顆腦袋，再說一次他的小可來了。

那日的景像浪一樣湧過來。

他想起明明被他兇哭了，明明眼角還掛著眼淚，還要笑著拿著寢在他上比著。

眼睛好酸，心口好疼。

疼得他呼吸不過來。

他猛地揪住心口，大口著氣，了眼眶，語氣卻發著狠。

“不許！絕不許...乖乖，絕不許就這樣丟下我。”

他撐著書案站起。

他要去找，即使消失了，他也要把帶回來。

心口一，又急出一口來。

褚殷勾著慘烈的笑。

“乖乖你等我，我這就去找，永遠...永遠也別想逃。”

他剛走到書房門口，管家就跪在地上攔著他。

“皇上，你已經找了一晚了，你也要保重啊。”

褚殷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他本是個太監，是褚殷封王後帶他出了宮。

他把一輩子都花在了褚殷上，褚殷找了一晚上，都沒有歇一刻。

他上還穿著出宮前的黃袍，上麵的跡已經結了塊，一急就怒火攻心，就是鐵打的也不住啊。

“滾開。”褚殷語氣平靜。

他看著府外，喃喃道：“自己待一晚，肯定怕極了。”

“王叔。”褚殷輕聲喊了一聲。

管家了眼眶，百集。

王爺小時候也喜歡這麽喊，十五歲去邊疆後，人就長大了。

他都快要想不起來上一次這麽他是什麽時候了。

現在，曾經小小的王爺已經是一國之君了，他好像又看到了小時候的王爺。

可憐無助，了再大委屈都自己抹眼淚，心疼得讓人掉眼淚。

褚殷執著地看著門外，“你讓開吧，脾氣大著呢，再不找到，就要跟我鬧了，一鬧起來，小丫頭難哄得很。”

說完他略過管家想走出去。

“皇上！皇上，有線索了！”

影絕大喊著，手上提著一個人進來。

“草...草民叩見皇上...”

那人跪在地上，說話磕磕絆絆。

影絕指著他，“皇上，這人是茶樓的小二，昨日他本來要去給皇後衝茶，卻被人敲暈了，上的服也被了。”

褚殷睜大著眼睛看他，神激，“皇後呢？朕的皇後呢？”

“皇...皇上，草民不知道...草民一醒來就來匯報了。那人是從背後敲暈了草民。”

褚殷晃神退後了兩步。

影絕熬了一晚，眼底也布滿了烏青。

他眼裏滿是堅毅，說道，“皇上，皇後一定是被人擄走的，屬下這就去挖地三尺也要找到！”

褚殷一下回過神來。

對。

沒有消失。

他還能把找回來。

眼睛重新亮了起來，抬腳就往外走。

……

虞手腳被綁得死死的，周圍一片昏暗。

這看起來像是地下室。

不知道外麵現在是什麽時辰，虞寧兒將困在這裏，坐在不遠。

也不說話，就冷地看著，好像要一起耗死在這裏一樣。

地下冷，虞寧兒還往上潑了冷水，冷得發白，也幹裂，一就扯開。

跟之前囂張跋扈的虞寧兒不同，現在的形瘦了一圈，臉也尖了，顯得有些尖酸刻薄。

虞掙紮了下，繩子捆得很久，手腕上痛得發麻，估計是磨破了。

看著虞寧兒，了幹的，嚨幹得快要冒煙。

沙啞著聲音道，“你現在放了我還來得及，我不會跟褚殷告狀的。”

“你憑什麽跟他告狀！”

虞寧兒瞳孔一下放大，猙獰地轉過來看著。

“要不是我在二皇子耳旁吹風，你怎麽可能當上燕王妃！”

當初是和褚冥想要借褚殷的手除掉，現在又把功攬在自己上。

虞平靜地看著，“就算沒有我，你以為你能當上燕王妃嗎？”

褚殷這人不羈一世，誰都不放在眼裏，做事都憑喜好，喜怒無常，從來就不會是乖乖被算計的人。

虞搖頭，不知還說無知還是天真，居然會覺得一個小手段就能讓褚殷屈服。

“都是因為你！沒有你，二皇子就不會死，沒有你，燕王妃就不會是你，皇後也不會是你，都是你的錯！”

要是死的是褚殷，皇位一定是褚冥的，他當初都答應了，弄死虞，他日他登高位，虞寧兒就是皇後。

可現在褚冥死了，皇帝是褚殷。

虞寧兒吼完突然笑了。

知道，早晚褚殷會找到這裏的。

不過……

著自己的臉，輕聲道，“沒關係，等他找到這裏，你已經死了。

“你死了，褚殷一定會娶我的，我也是虞家的小姐。”

虞心裏有些著急。

被困在這裏已經有些久了，褚殷一定是急瘋了。

思索了片刻，目轉到虞寧兒上。

借著暗暗的燭火，盯著看了片刻。

虞寧兒的頭發也有些髒，麵容憔悴蒼白。

心裏突然有了計策。

靠回牆上，語氣自信平靜，“他不會喜歡你的。”

虞寧兒怒視著，眼珠子狠狠地死瞪著。

“你看看你現在這幅模樣，穿得邋遢，頭發淩，連支簪子也沒有，麵上一點妝沒有，褚殷不喜歡這樣的。”

虞寧兒愣了一下，訥訥地抬頭看自己上。

虞看了一眼，“你沒有胭脂水吧?就算我死了，褚殷來給我收，看到你這幅鬼樣子也不會喜歡你。”

虞寧兒放下手，“你想說什麽？”

“沒什麽，我隻是提醒你打扮一下。不過...你應該沒有銀子了吧？”

畢竟，劉氏帶著走，又太急，上的銀子肯定都給了扛的那個人。

但這也隻是猜測，虞也是賭一把。

深吸了一口氣，背在手的手晃了晃。

鐲子上的兩顆銀鈴擊，叮鈴作響。

故作防備地看著虞寧兒，子了，像是在掩飾什麽。

“你在藏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