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奕下意識覺得後背發涼。
他按住孟棠的手,說:“棠兒,等回去後讓太醫來吧。”
他歎了口氣,臉上帶著苦惱,可憐道:“如今我背上的燒傷嚇人的很,棠兒還是莫要再看了,晚上做噩夢就不好了。”
“六郎,我不怕……”語氣一如既往的溫,比那江南的吳儂語還要婉轉人。
褚奕手,將拉懷中,說:“等傷好後,我這後背恐要留疤了,起來也沒有先前手那麽好了。”
他低下頭,呼吸灼熱了幾分,語氣裏帶著笑意,說:“之前棠兒最喜歡在我這背上留下貓兒一般的抓痕,這遭過後,我這背恐怕就要遭棠兒嫌棄了。”
孟棠臉也不自的紅了。
“陛下莫要說,唐太醫乃再世華佗,必不會陛下背上留疤的。”
“倘若留了疤,棠兒嫌棄不嫌棄?”褚奕問。
孟棠沒答。
當然嫌棄,褚奕上的優點本就不多,這副好皮囊乃是其一。
褚奕眸黯然了下來,說:“想來是嫌棄的,我無端問這作甚,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如此醜陋的疤痕,旁人看上一眼恐就要做噩夢,棠兒即便嫌棄,我也不會怪你的。”
孟棠手,指尖抵在他的上,道:“六郎,莫要這般說,此番六郎是為了我才會如此,臣妾怎會嫌棄?方才臣妾是在想治療燒傷的法子,一時之間走了神。”
“果真不嫌棄?”
孟棠輕輕推開他,來到男人背後,那燒傷可怖的,燒爛的皮下甚至出了紅,水泡一整片都是。
孟棠湊過去,在那可怖的燒傷上吻了一下。
睫輕輕,說:“臣妾的六郎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男子漢上多點傷疤又能如何?臣妾不嫌棄的。”
褚奕心頭微,千言萬語化作一句輕歎:“棠兒……”
孟棠幫他穿好服,道:“六郎如今傷勢過重,不宜在外久留,這兒的事就給周大人吧,孟府離這兒近,臣妾先帶你去孟府,唐太醫來之前,先讓孟府的府醫幫陛下看一看,可好?”
“好。”
*
孟府。
這個點孟老將軍上職去了,而孟贇因為調查豆腐坊的黃金案一事,更是已經好幾日沒有歸家了。
孟棠將褚奕帶到了自己閨房。
府醫沒見過聖,不認得陛下,瞧見皇後娘娘將一外男帶閨房,大驚失,覺得不妥,一臉言又止的模樣。
孟棠溫言道:“江大夫,快過來給他瞧瞧,他後背被燒傷了好大一塊。”
說完,孟棠再次開了褚奕的裳。
府醫看到那燒傷,瞬間將外男之事拋到腦後。
江亭之道:“公子背後的皮都爛了,爛要剔除,水泡要破,再敷以火燒傷方消炎止痛,這傷的太重,得小心將養著,一月過後才會長出新皮。”
江亭之猶豫的向褚奕,道:“這位公子,剔除壞皮爛的時候可能有點痛,你得忍著。”
褚奕額角滲出冷汗來,說:“我忍得住。”
江亭之將拿著刀上前,先將上麵一連串的水泡破。
褚奕輕哼了一聲,他目向孟棠。
孟棠握著他的手,說:“六郎,忍忍就過去了。”
聽到六郎二字,府醫手一抖,這小子不會是皇後娘娘在外麵看上的郎吧!
褚奕臉發白,額角的冷汗順著臉龐下,他痛的眼睛都紅了,說:“棠兒,好疼。”
孟棠忍不住勾了勾,說:“方才不是還說自己能忍嗎?”
“抱一下,抱一下,棠兒。”
孟棠起,抱著他的頭按懷中,上那好聞的茉莉清香安了他,褚奕覺得似乎也沒有那麽痛了。
孟棠一下一下的著他的發,說:“六郎,下次不要那麽傻了,為我擋下那傷害,將自己弄這副模樣。”
褚奕悶聲道:“我若不擋,你傷了怎麽辦?”
孟棠說:“這段時日我這般待你,對你也沒個好臉,六郎不恨我嗎?真是太傻了,我對你一點也不好,不值當你這樣做。”
“胡說!”褚奕抓住的小手,抬起頭,與對視。
他目灼灼的,他說:“沒有人比棠兒更好了,你值得,在我心裏棠兒就是天下最好的子。”
說著說著,他鼻頭發酸。
好痛。
後背如同火燒火燎,痛的他整個人都在輕。
褚奕登基後,就再也沒有過這般重的傷了。
褚奕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不,卻沒一道有這燒傷重。
“江大夫,你快點,他都痛的打了。”孟棠順著褚奕的發,忍不住開口催促。
“娘娘莫催,草民已經很快了。”
“江大夫,這燒傷好了後,可會留疤?”
褚奕聽到這個問題,一怔,果然,還是在意疤痕的,褚奕心莫名就低落了下來。
江亭之說:“留疤是肯定的!這麽大片的燒傷,人沒死能愈合就謝天謝地吧!”
褚奕悶聲道:“沒有祛疤的法子嗎?”
“可用丹參羊脂膏一試,隻是想完全祛除恐不太可能。”
褚奕便不說話了。
孟棠安他:“無事,六郎就算背上有疤,也依舊風流倜儻。”
看著褚奕這副失落樣。
沒想到狗皇帝竟會如此在乎自己的外表。
孟棠捧起褚奕的臉,說道:“讓我瞧瞧,是誰惹我們六郎不開心了,不就是留疤嗎,哪個男兒上沒有疤?這疤是六郎保護我的證明,我會一輩子都記在心上的。”
褚奕幾乎要溺死在這溫鄉裏。
江亭之:“……”
不該看的不該聽的他都看了個全聽了個全,他不會明天就人沒了吧?皇後私會郎一事怎麽也不能怪到他上。
江亭之理完傷口,趕忙去寫了副方子,想走。
他衝著孟棠抱了抱拳,說:“娘娘,接下來隻需每日按照這方子敷即可,草民就先告辭了。”
“江大夫,我送送你。”
“不用不用!”
孟棠將江亭之送到門口。
江亭之沒忍住,雙一,說道:“娘娘就看在草民在孟府伺候了十多年的份上,放過草民一次吧!草民今日什麽都沒瞧見什麽都沒聽見!也不知道您那郎傷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