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胥珩帶著秦舒凝離開後,漱寧苑一下子安靜下來。
蘇珞淺一轉,便見到陸璟肆站在亭階上,黑眸幽深地看自己。
歪著腦袋朝他笑,“你這麽看我做什麽?”
陸璟肆沒有回答。
蘇珞淺被他盯得心裏發,抬步略過他,往殿而去。
陸璟肆跟在後,也一同進去。
已經申時末,再過不久就得去琉園,蘇珞淺坐在妝奩前,正要揚聲喊澤蘭進來,就聽到男人開口。
“我幫你。”
說罷,便真的要抬手來拿妝奩上的步搖。
蘇珞淺好笑地製住他的手,“陸璟肆陸大人,承安王爺,你確定你會這些嗎?”
陸璟肆倒是答得真誠,“不會。”
“不會那你還說幫我。”
蘇珞淺隻覺得他今日有些奇怪,卻又說不出哪裏奇怪。
聞言,陸璟肆並未收回手,隻是掌心轉而撐在梳妝桌麵上,俯下,朝覆過來,低頭在上親了下。
問道,“晚點去放孔明燈?”
蘇珞淺臉頰一紅,搖頭。
中秋佳節放孔明燈,是大瑨習俗。
未出閣前便幾乎年年不落,因此今年倒是覺得並不十分有趣。
陸璟肆隻一眼,便知在想什麽,大掌扣住的薄肩,氣息湊得更近,“帶你去高放,想去嗎?”
“多高?”
蘇珞淺仰頭他,杏眸閃著亮。
見此,陸璟肆倒是也並未瞞,直接道,“元福山,去嗎?”
蘇珞淺秀眉微揚,眼底的亮越發明顯,甚至主抬手攬上他的肩膀,卻隻在幾息之後便猶豫起來,“可夜間爬山多有不便,如何上得去?”
以他的力和能力,倒是沒什麽問題,但卻是萬萬上不去的。
陸璟肆一下一下在上輕啄,聲線低磁,“你隻說你想不想去。”
“當然想。”
“那便上得去,待會兒賞月宴結束就去。”
“好...唔...”
蘇珞淺彎著眉眼笑,隻是話還沒說完整,就被他以封緘。
陸璟肆拉住虛虛搭在他肩頭的那隻手,將自己攬得更,扣住的蝴蝶骨,把人在梳妝桌邊親吻。
蘇珞淺下意識揪住他肩背上的服料子,卻又立刻放開。
待會兒還要去參加賞月宴,若是他皺著一袍前去,那便真是太丟人了。
可他親得用力,呼吸都要被他掠奪了去。
蘇珞淺忍不住推他,“...口脂、我的口脂...”
陸璟肆這才稍稍將人放開了些。
上的一抹豔紅,早已暈開,還有一些被他吞吃腹。
那雙翦水秋瞳裏波瀲灩,像是泛著勾人的浪紋,就這麽似含似控訴地著他。
陸璟肆間微滾,又在上流連啄吻幾下,才在不滿的小作中直起。
蘇珞淺這才得以彈,隻是微一轉,便看到銅鏡裏,自己的紅得不像話。
這種紅不是上了口脂的紅,而是被人用力過的紅。
還有已經徹底暈開的口脂...
這模樣,簡直沒臉見人。
陸璟肆明顯也注意到了,但男人毫沒有半分不自在和愧疚的意思。
神自然地從一旁的銅盆裏擰幹了巾帕,作勢就要來幫去那暈開的口脂。
被蘇珞淺一把搶過,杏眸通紅地瞪了他一眼,“我自己來。”
陸璟肆來到一側的圓桌旁坐下,看整理儀容。
這麽一折騰,兩人出漱寧苑時,夕已經西沉。
——
遠岸蒹葭搖落,江畔楊柳塵心。
琉園的秋景被大瑨不文人墨客稱讚過,當真是不勝收。
蘇珞淺和陸璟肆來得晚了些,前頭草地上,投壺比賽已經結束一,此時暮漸濃,眾人也就回到各自的位子上。
賞月宴上,男分坐。
蘇珞淺由宮一路帶著,往皇後和太子妃所在的亭子中去。
皇後興致正好,和秦舒凝輕笑著討論剛剛結束的投壺。
而一旁的舒妃則是一臉心事重重的模樣,不過向來不好相,蘇珞淺也沒太在意。
皇後聽到亭階的靜,抬眼一看,見是,笑著拍了拍側的位置,“承安王妃來了,快到本宮邊來。”
秦舒凝狡黠地笑著,朝眉弄眼,那意思仿佛在說。
你又沒有午休小憩,怎的來得比我還晚。
蘇珞淺耳子浮上淺淺的,禮節周到地行了禮,這才起坐到皇後邊。
剛一落坐,便聽得外邊鼓樂聲起。
原是草地上已經搭建好的舞臺上,有舞姬踏著樂聲,翩翩起舞。
其他幾涼亭中,均是朝中大臣的子和王公貴族。
圓月玉盤高掛,夜靜謐唯,涼亭廊簷下燈火闌珊,有由遠及近的笑鬧聲傳來,皆是人間最好的模樣。
須臾,皇後看向舒妃,問道,“舒妃,錦安公主何在?”
周菁宓平時被舒妃拘得,往往隻有這種皇後也在場的場合,舒妃不好說什麽,才能稍稍放開孩天。
日還未完全落下時,便見跑出去,此時圓月朦亮,卻未見回來。
舒妃被皇後這麽一說,似是才回過神來,定了定心跳,勾起角回道,“宓兒貪玩了些,還請娘娘莫怪罪,臣妾立刻讓人將找回來。”
聞言,皇後點點頭,“也好,畢竟天漸晚。”
舒妃微微頷首,隨即眼風微錯,眸微厲地瞥向側的宮,“還不快去將錦安公主找回。”
宮連忙出去找人。
賞月宴的桌上,除了時令水果之外,還有不糕點糖水。
這桂花團圓便是其中一道。
舒妃見皇後與太子妃和承安王妃相談甚歡,便直接吩咐底下的人可以上桂花團圓。
不多時,宮端著漆盤而來,那上邊的天青釉碗中皆盛著桂花團圓。
舒妃神微,目定定落在那釉碗之上。
然而不等那宮抬階而上,忽的從斜後方跑出一個小影,直直撞上來。
漆盤手,幾碗桂花團圓盡數摔落,發出清脆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