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姨循著視線看去,“爺回來啦。”
霍泠點點頭,長邁開往裏走,他進來的時候,白落安已經偏過頭,用沒有傷那隻手撐起子,等站直之後就進了屋。
招呼都沒有打,好像知道霍泠不待見,也不主湊上去做這些討人嫌的舉了。
趙姨看了看白落安上臺階的背影,又飛快看了眼霍泠,站在原地不知道說什麽好。
已經五年了,怎麽越相反而還越冷淡了呢?就算是小貓小狗,一個屋簷下五年,也該有幾分了吧。
霍泠臉上看不出喜怒,收回落在白落安背上的視線,腳步不停,跟著也走上樓。
白日的餘溫褪盡,清涼的風拂過樹梢,樹影婆娑的聲音和蟲鳴組合夏日的混響,雲層漸散,出遼遠的蒼穹,銀河橫亙,將天幕一分為二。
花園裏的灌木叢長勢良好,點點螢火蟲點綴其間,熒綠的和白落安手指間的火星相呼應。
吃下一片止疼藥,但痛意仍未消退,於是在淩晨兩點,一個人在院子裏煙。
陳聞時常發來注意事項,不要長時間用手,要注意休息,白落安口頭上答應,轉就拋到了腦後。
手臂上的痂掉了,出裏麵淡的新,白落安掃了一眼自己細長的手臂,在手腕打量了許久。
那天霍泠用了很大的力,手腕上被出來一圈青紫的痕跡,袖子遮擋不住,之後在手腕之間綁了條巾。
算算時間,也有兩個星期了,才堪堪消散。
煙霧在間散開,不得不說尼古丁帶來片刻的輕鬆愉悅,比藥起效更快。
夜間院裏的燈亮起著昏黃的,照映著白落安呆坐的方寸之間。蒼白的臉在幾支煙後有了幾分,黑黝黝的眼睛靜若寒潭。
涼風又起,指間的煙也燃到了盡頭,白落安在紙巾上撚滅,包好之後拿到廚房扔掉。
趙姨會在出門後整理房間,要是過煙一定會被發現,雖然年人做點什麽並沒有什麽關係。
出來的時候和趙姨打了個照麵。
白落安有幾分不自在,但隻有短短一瞬,趙姨以為是來找吃的,便問道:“了嗎?我給你做點吃的?”
“沒有,我來喝點水。”
“哦哦,好,早點休息吧。”趙姨點點頭,看著走上樓,才走到廚房巡視一圈,在垃圾桶裏找到一包白布包好的煙頭。
趙姨數了數,大概有十幾個。
霍泠幾乎不煙,沒有這麽重的煙癮,這是誰扔的自然不言而喻。聯想到白落安床頭櫃上空的止疼藥盒子,年近五旬的趙姨長長地歎了口氣。
第二日,趙姨特意在早餐的時候小心翼翼留意著白落安的左手,看看手,再看看臉,毫無異常。
開口問,白落安也是回答那兩個字“沒事。”
一杯白水很快見底,白落安輕輕放下杯子起,“謝謝趙姨,我先走了。”
趙姨回過神來,應道:“路上小心,晚上回家吃飯嗎?”
白落安一愣,隨即笑笑:“不了。”
趙姨點點頭叮囑道:“記得不要吃辛辣刺激的東西,不要喝酒。”
“好。”
眼看著人走遠了,趙姨慢慢收拾起餐桌。
白落安坐進車裏,腦子還回響著剛才趙姨隨口而出的那個字。
回家?
哪有家。
霍泠今日不在公司,由白落安代為主持例會。
會上否決了兩個收購方案,白落安發話之後沒有人提出異議,如果這個方案不能取得白落安的認可,那在霍泠那裏也不會通過。
這一點公司上下的人都是知道的,說來奇怪,這兩人的婚姻關係一團麻,但工作上卻難得的契合。
霍泠對白落安,一邊毫無遮掩地防備,一邊又給予了十足的信任。
會後,白落安和霍言一道用餐。
霍廷這個父親的角在霍泠的人生中缺失,但霍言這個二叔卻填補了霍泠缺失的父,對霍泠多有關照和護。
他溫和,是個誰見了都會誇幾句的老好人,不爭不搶。霍家老三因為霍老爺子將君越給剛年的霍泠而心生不滿,遠赴國外。
一樣隻得了兩家分公司和許份的霍言卻從未表任何不滿,直言自己並無管理才能,管理好手裏的公司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霍泠對他很是尊敬。
分公司事不多,霍言過來的時候,每一次過來都要上兩個小輩,明裏暗裏不知道勸過霍泠多回,他不要把和白落安的關係搞得那麽生疏。
霍泠聽得不耐,卻從未拒絕過他的安排。
席間霍言問了白落安項目的況和進度,白落安一一作了回答,在說到核心部分部分,霍言卻擺擺手,笑道:“這些就讓你們這些年輕人來心了。”
白落安說:“二叔有什麽建議嗎?”
霍言道:“這裏麵水深,我不懂,就不說出來讓你笑話了。你多辛苦,拿下這個項目了,讓阿泠給你發一大筆獎金。”
白落安聞言笑了笑。
下午白落安還有事,霍言並未多呆,臨走的時候他的助理拿出一個手部用的理療儀給白落安,叮囑好好保護手。
白落安看了看,上麵標注的是日文。
陳靜凝神看了幾眼,歎道:“霍總真是有心了,這是R國院線專供的儀,不做出口貿易,這一臺就要小十萬呢,貴就算了,一般人想買都找不到門路。”
白落安低聲道,“放到我辦公室去吧。”
陳靜愣了一瞬才應下,按照白落安的習慣將理療儀放到辦公室進門的立櫃裏,和其餘嶄新的禮品擺放在一起。
這一櫃都是白落安收到的禮品,這一臺放進去之後,櫃子就隻剩下頂層一空間了。
送禮的都不是無足輕重的角,所以禮品大都貴重。
時常有人通過陳靜打聽白落安的喜好,但饒是跟了三年,陳靜也拿不準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
送來的東西也都進了這個櫃子,陳靜一直以為白落安是不喜歡才不用,但霍言送的理療儀,正是需要的。
為什麽也要放進櫃子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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