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棠嗯了聲,挲了下戒指,摘下放在床頭桌上,“我把它放這兒了。”
沈靳嶼側頭,視線落在婚戒上,眼底閃過落寞自嘲,
“不必這麼著急,有始有終,領結婚證的時候戴上的,等領離婚證的那天再摘下來也不遲。”
季清棠眼睫不控地了下,卻什麼話也講不出來。
和沈靳嶼結婚以來,向來伶牙俐齒,即使不在理,言語上也占上風。
但此刻,真的不知該說什麼好。
他其實并沒有做錯什麼,是單方面地想逃避。
“至于沈家和季家那邊,這件事先瞞一段時間吧。”沈靳嶼站起來,“等事落定后,那邊,你不用擔心,我會打點好的。”
聽著他沉穩有序的安排,季清棠心愈發復雜。
明明是先推開他的,卻對他毫不再挽留的言語到難過。
從來沒發現自己居然是這麼一個矯又矛盾的人。
“嗯。”說,“我會盡快從昌瀾公館搬走的。”
沈靳嶼閉了閉眼,沒有回話,轉離開了主臥。
季清棠聽到關門聲,忽地啪嗒一下,不知是什麼溫熱的東西砸在了手背上。
一臉茫然地看向手背,接著就是第二滴。
“煩死了!結婚離婚的最麻煩了。”
手拿手背蹭眼睛,滿腔的無名緒似是找到了發泄口,淚水再也止不住了。
第32章 真產生了?
第二日清早,季清棠被孟筱的一記電話吵醒了。
相比于季清棠的無打采,孟筱興高采烈地像是中了幾個億的彩票似的。
掛斷電話后,季清棠躺在床上緩神,完全不記得昨晚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了。
只記得昨晚矯地流了不淚,一開始還試圖抑制住,后來直接自暴自棄,反正也沒人看見,于是任由無發泄的緒通過這種方式發泄出去。
等發泄完,原本想要下床洗個臉,再個眼消腫。
但是太累了,眼睛一合就睡著了。
想到這兒,季清棠下意識看向放在床頭桌上的婚戒。
所有的緒被昨晚發泄地一干二凈,現在一點兒神也提不起來,也不想去理會那些理不清的思緒。
洗漱完,季清棠換好服下了樓。
“太太早。”正在打掃衛生的傭人看到季清棠下樓,連忙打招呼道。
季清棠嗯了聲,粥的香味兒彌漫在空氣中,試探地問道:“沈靳嶼吃過早飯了?”
傭人點頭,說道:“沈總吃過早飯,已經去公司了。”
聽到這話,季清棠莫名松了一口氣。
眼睛還有些紅腫,并不想被沈靳嶼看到。
“知道了。”倒了杯溫水,喝了幾口后,對傭人說,“幫我把主臥收拾好的行李箱拿下來吧。”
……ᴊsɢ
機場面后,孟筱很快就發現季清棠像個霜打的茄子,整個人懨懨的。
“怎麼了?”孟筱沒忍住問,“昨晚沒睡好?”
還未等季清棠說話,孟筱就自切換了一種震驚無比的語氣說出了的新發現,“你的婚戒呢?”
“摘了。”季清棠輕描淡寫道。
“摘…摘了?”孟筱眼睛瞪得很大,“玩真的?你真打算離婚呀?”
季清棠嗯了聲,“商量好了,他也同意了。”
孟筱花了半分鐘把這件事消化掉,才開口道:“那季家那邊你要怎麼代?”
“不代。”季清棠說:“兩家的合作一時半會終止不了,比起找我討說法,找好退路才是他們要忙的事兒。”
“棠兒……”孟筱嘆了口氣,斟酌著語句說道:“不管網上那些新聞怎麼傳,你老公犯沒犯原則的問題,你比誰都清楚。既然他沒到你的底線,你為什麼非要離婚啊?”
“沈太太當得我心累,我也不符合他心目中沈太太的標準,大家好聚好散。”季清棠輕描淡寫地說道。
孟筱問:“那誰符合?你老公的那個校友嗎?”
季清棠沉默不語。
“所以你在意的本不是那些花邊新聞,而是你老公的想法?”孟筱一針見地問道:“真產生了?”
墨鏡下的眼睫微垂,季清棠淡聲道:“不重要,都要離了,還追究這麼多干什麼。”
孟筱很了解季清棠,沒否認就是默認。
“我覺得以偏概全,其實并不可取……”孟筱頓了下,故意用輕松的語氣給出主意,
“長就是用來說話的,要不你直白點,說不定你老公早就拜倒在你石榴下了。”
季清棠只覺得腦袋很沉,搖了下頭道:“是我把事想的太簡單了。”
說完摘下墨鏡,戴上眼罩,不再多解釋什麼。
都說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可有些時候,只有當局者才知道事有多復雜。
孟筱自然明白這點,沒再多說什麼。
機窗外,天氣晴朗。
季清棠閉上了眼睛,明明很累,卻怎麼也睡不著。
聯姻是擺在面前的一條路,但是并非只有這一條路。
可是偏偏要走這一條。
既是為了爭一口氣,讓整個季家都生活在婚姻的恩惠下。
也是對母親那些年卑微求全的無聲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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