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後。

兩盒痕膏打開擺在一起，兩者高下立分，是真是假頓時明瞭。

“夫人，令千金所用的是假痕膏無疑了，兩者之間的差彆很明顯。”晉婉瑩直接的道：“一是在氣味上，真痕膏的香味是淡雅的，且能留香一整日，而假痕膏隻是一開始濃鬱些，其香味至多留一盞茶的功夫。”

說罷揚起了右手：“我方纔在手上抹了假痕膏，現在香味就已經很淡了。二是膏泥的細膩程度，關於這個，你們實對比一下就知道了。”

場麵一時靜默，眾人都上手嘗試。

見眾人比對的差不多了，晉婉瑩又補上一句：“它們兩者最終達到的效果也是天差地彆。”

侍郎千金林婉婉頓時紅了眼，又怒又怨、惶恐不安，幾近崩潰的控訴道：“這痕膏就是在金縷閣買回來的，即便它是假的，也是你們金縷閣的責任。”

“冤枉啊，我們金縷閣所出售都是真貨，絕不可能有假的混在其中。”掌櫃一臉愁苦，屈道。

兩方各執一詞，都十分堅信自己是對的，一時有些僵持，掌櫃不由把求救的目投向了晉婉瑩。

晉婉瑩已經洗清痕膏的爛臉冤名，且為它正了名，之後的事與便冇什麼關聯了，隻是掌櫃給提的時候十分痛快，每次不用催就送了過來，他平日為人也不錯，更是一個好的合作者。

冇有猶豫多久，晉婉瑩就下了決定，把這件事管到底。

“這麼僵下去也無濟於事。”晉婉瑩當即出聲提議：“痕膏既然賣出去了，那金縷閣手裡自然是有賬目的，你們說說是哪天買的，對比那天的賬目即可。”

這局麵府尹也頭疼不知道該怎麼辦，一聽就法子就直接同意了。

林婉婉報了日子，眾目睽睽下師爺開始對賬。

這不查還好，一查就出了問題，師爺眉頭皺起，在府尹的示意下大聲說出了結果：“上麵冇有找到侍郎千金的單子。”

“不可能！”林夫人難以置信，口而出道：“定是他們金縷閣的賬目做了手腳。”

“胡說八道，口噴人！”掌櫃反駁道：“金縷閣一直兢兢業業，從不做弄虛作假之事，更何況是極為重要的賬目。”

“我的丫鬟明明就是在金縷閣買的，痕膏的外盒包裝等無一不是金縷閣的款式，絕不會有假。”林婉婉子即便再大氣和，隻要一想到日後會出現的況，淚水就不控製的在眼中打轉，無聲自臉頰淌下。

一邊泣一邊哀慼的道：“我不日就要親了，如今因痕膏毀容，我還能有什麼好日子可過，這簡直就是把我的一生都給毀了。”

見狀圍觀的百姓不議論紛紛。

府尹質問：“金縷閣掌櫃，你還有何話可說？”

掌櫃期冀的看向晉婉瑩。

晉婉瑩麵向林婉婉道：“既然是丫鬟親自去買的，那就讓過來對峙一番。”說著又向府尹要來了金縷閣賬本。

林婉婉冇有什麼不敢的，同意讓丫鬟對峙。

丫鬟走到晉婉瑩麵前，神有幾分張，雙手不安的抓著兩旁的角。

近在眼前，晉婉瑩看得十分清楚，一邊翻著賬本一邊問：“那日，你是何時到的金縷閣，又是何時拿到了痕膏？”

“是，是......”丫鬟嚥了口口水，猛得咳嗽了兩聲道：“我記不太清了，大概在未時三刻前後的模樣。”

晉婉瑩隨意的‘嗯’了聲，以示迴應，目一直落在那天的賬目上，前後翻了幾頁，眼睛瞬時一亮。

“你還有什麼要問的？”許是覺得晉婉瑩也冇什麼可怕的，丫鬟的底氣一下足了起來，聲音都大了幾分。

晉婉瑩衝擺擺手，轉而走到了林婉婉麵前，問：“你買痕膏花了多銀兩？”

“十兩。”侍郎千金不明所以，卻也誠實回答。

這數目一出，圍觀百姓都吸了一口涼氣，驚異不已，十兩對他們來說，已經夠很多人大半年的生活開銷了。

晉婉瑩輕笑一聲，下結論道：“你這假痕膏肯定不是在金縷閣買的。”

林夫人怒不可遏，失去了耐心：“府尹，人證證俱在，不要再浪費時間聽這人的狡辯了！”

“夫人，小姐請稍安勿躁，證據就在這賬目上。”晉婉瑩把賬本遞至兩人麵前。

對於直接懟到了麵前的賬本，兩人的臉都不怎麼好看，一本被‘做了手腳’的賬本無論如何也不了證據。

林夫人一把推開賬本：“不要再在這裡胡攪蠻纏！”

晉婉瑩把賬本重新放過去，好聲好氣的解釋：“你們仔細看當天賬目金額，都是八兩八錢，冇有一個是十兩的。”

聞言，兩人視線落下，仔細一看，發現況確實如此。

那邊掌櫃一聽到八兩八錢，腦海中馬上想起了一件事，頓時麵喜，整個人都興起來，激的道：“我記起來了，那天我們金縷閣搞活，原本十兩的痕膏全部優惠八點八折，那天所有前來購買的人都是這個價。”

說起這個來，掌櫃激的向晉婉瑩，要不是提出這個活來，恐怕這次他就要蒙不白之冤了，有命之憂了。

也幸好他雖然一開始冇有同意，但還是嘗試了一下，結果當日盈利比往日高出一大截不說，如今還能救自己的命。

晉婉瑩點頭附和：“冇錯，那天在金縷閣買過東西的人都知道這件事，們都可以算作人證。”

侍郎夫人自也意識到了不對，陡然向丫鬟，厲聲質問：“你說，到底是什麼回事？”

丫鬟的臉瞬間煞白，手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奴婢......奴婢......”

這吞吞吐吐的模樣一看就知有貓膩。

林夫人眼中一寒，大聲怒斥：“該死的奴才，還想瞞什麼！”

丫鬟害怕極了，一想到侍郎夫人與千金知道真相後的反應，就冇有勇氣說出來：“奴婢......”剛啟了個頭就止住了。

“說話！”林夫人問。

“夫人，不必了。”晉婉瑩已經猜到了大概的真相：“應該是從彆人的手中買了假痕膏，然後換上金縷閣的盒子等，在中間謀取差價。”

丫鬟瞳孔驟，頭死死低著，僵著子不敢抬頭看侍郎夫人與林婉婉二人的臉。

晉婉瑩瞟了一眼心虛的丫鬟，接著道：“那天本就冇有去金縷閣，否則不會不知道金縷閣那日有優惠。”

丫鬟臉上的已經退了個乾淨，整張臉白得嚇人，再也承不住力，膝蓋一彎，重重的跪倒在地，哭著道：“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也不知道事會變這樣，您原諒奴婢吧，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