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局長辦公室。
“沈總,您太太那邊的人接完例行調查就可以走了。”
說著,局長還是給他打了個預防針,“今天因為沒有人員傷亡,所以也隻能被立為治安案件,對方就是拘留個幾天罰個款,哦,再有就是把今天的損失賠償了。”
他充當和事佬笑笑:“雖然這姑娘是蠻橫跋扈了點,該教訓的您也已經教訓了,其餘的我也一定會說教,但沒犯法,咱們也得依法辦事您說是不是?”
於局長而言,自然是多一事不如一事。
今天沈逢西既然親自到場,那表明肯定就是要給自家太太找回個麵子,可這位沈總他得罪不起,蘇靜後的人那可也是王總呢,哪個都算不上小人,這種時候自然是把事平息到最小才好。
兩邊都不得罪,雙贏。
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的秦簡蹺著二郎,離足的高跟鞋底一晃一晃,悠悠出聲:“那要是犯了法呢,你們打算怎麽辦?”
局長看著沙發上這個剛才跟著沈逢西一起來的人,渾都帶著惹不起的勁,頓了頓,隻說:“那自然是,依法辦案。”
秦簡也不含糊,直接亮牌。
“那你看看,這夠你們判幾年的?”
局長看清手機裏的東西後,臉上收了笑。
原來,蘇靜是個拉皮條的。
秦簡朋友圈子廣,認識的人也很多,之前還真聽說過這位主持人在澳洲的“輝事跡”,所以在確認照片是之後,托朋友高價買了幾條消息和視頻。
局長知道這趟渾水今天是非蹚不可了,神嚴肅,立馬打電話匯報給了上級。
……
另一邊,蘇靜也是才知道自己被舉報了。
怪平時太張揚跋扈不遮掩,本沒想到會被人舉報,而且的助理居然還幫著警察在家裏搜查!
蘇靜強忍著怒意,借故說自己要去衛生間,順走了那個跟著自己邊警察的手機,反鎖住廁的門。
給自己在澳洲的老板打了好幾個電話,卻都是無人接通。
蘇靜這次算是真的慌了,因為明白,沒有人會大幹戈從國外花費高額和高人力來國把撈出來的,一旦暴,就會淪為棄子。
忽的,想到了一個人。
連忙撥通國外長途,那邊響了很久,終於被接通,傳來不太確定的聲:“靜姐?”
“對,是我啊,晚。”蘇靜見接了電話,整個人長舒了口氣,低聲音問,“我不是在國嗎,但我現在出了點況,跟個人鬧了點矛盾,恰巧這個人你還認識,你……你能幫幫我嗎?”
那邊安靜了長一段時間的,似乎是在接收和消化話裏的容。
“你要我怎麽幫你?”
“你不是跟沈逢西關係好嗎?你不是說他喜歡你嗎?你和他說說,讓他別跟我計較了。”蘇靜聲音都快抖了,因為知道這罪名一旦立,三五年很有可能都再出不去了。
沈逢西?
許晚那邊愣了一瞬間,試探問道:“你現在在哪?”
門外的警察見不出來,敲敲門開始催促。
“在警局裏等待審訊……”蘇靜慌裏慌張,直接把自己的況和盤托出,“他們查出來我了,不會要給我判刑吧?”
許晚抿,一言不發。
“晚,你說話啊晚?你不能這樣,你說話啊?”
那邊依舊沒了靜。
蘇靜氣急敗壞,差點沒住聲音:“許晚,你是個什麽東西你,你怎麽能這樣?我從前對你多好啊,現在也是為了幫你才跟孟瓊結的怨,你不會真的見死不救吧?”
說到最後,忍不住大口了氣。
被氣到實在是無力了。
在澳洲期間,許晚來麵試了的助理,人話還肯悶聲幹事,蘇靜從沒和一個孩這麽投緣過,簡直把當了自己的親妹妹相,什麽好東西都想著給一份。
也就是那些時間,從許晚口中聽說了為什麽會來澳洲。
從小父親不管不顧,遇上了一生所卻被對方名義上的妻子欺淩欺,把孤一人扔到了澳洲,原本還有個弟弟,卻也卷了的錢跑回國和父親相見。
所以,現在許晚不得已靠著打零工維持生活來源。
當時蘇靜也是氣憤,心疼小小年紀竟然被人強迫趕來了澳洲,正好趁著回國的機會,聽到了孟瓊這個名字,腦袋一熱,就想著管個閑事。
現在可好。
報複沒報複,倒是把自己搭進去了。
“你真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之前對你多好,現在我一有難你就給我裝死?我可是因為你去教訓的孟瓊——”
“因為我?虧你說得出來。”許晚打斷了,“蘇靜,你別什麽髒屎盆子都往我上扣,在澳洲這段時間我給你端洗腳水給你伺候食住行,我拿你工資是應該的,不欠你什麽,別總覺得我好像沾了你什麽。”
“我不過是一個小助理,幫你工作過幾天罷了,你們做的事我怎麽會知道,現在錢貨兩訖,你何至於來找我幫忙?就這樣吧,我掛了,你也別再打來了。”
許晚那邊把自己摘得幹淨,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再等蘇靜打回去電話時,已經是關機狀態。
而此刻,門外的警察已經發現手機被盜,厲聲警告立刻打開門。
蘇靜腦袋空了一瞬間,憤怒和無助雙雙襲來,失聲大罵,氣得砸了手機。
下一秒,警察便破門而,將製服在地。
——
下午。
幾個小員工正在片場清算損失。
還有個收拾時手裏嵌到了玻璃片到的小姑娘正在被醫護托著手消毒,做簡單包紮。小姑娘膽子小,疼得一直嘶氣,抓著孟瓊的胳膊說:“孟姐,我害怕……”
一疼手上力度就沒個度,孟瓊被拽得胳膊泛紅,仍放輕聲音,跟哄小孩子一樣:“別怕,就忍一下好不好?很快的,馬上就好了,乖。”
喻也在孟瓊側蹲下,幫小姑娘轉移注意力。
沈逢西也是犯賤,著煙,仍站在不遠看著這一幕,越看得越兇。
秦簡“嘖”一聲,走到他邊從他煙盒裏自顧拿了煙出來,也點上後了口,悠悠抬頭看了眼天,慨道:“今天這天兒,怎麽就這麽好呢?”
沈逢西聽出來的怪氣,沒說話。
秦簡又繼續他心窩子:“你看,這天也藍,空氣也新鮮,尤其是這帥哥湊在一起氣氛就更甜了,老沈,你說,今兒這天氣怎麽樣?”
沈逢西沉默了半晌。
點了點頭,淡聲道:“是,好,跟陳知易拒絕你那天一樣好。”
“……”
秦簡臉上的笑突然就消失得然無存:“就你這張,真應該割了。”
沈逢西看一眼:“我怎麽了?”
“沒事,”秦簡皮笑不笑,“我呀,是說你的型很好看。”
沈逢西沒再繼續這個話題,隻說:“今天,謝了。”
秦簡疑:“謝我什麽?”
“謝你,會在危險的時候第一個想到我。”沈逢西說。
秦簡頓了頓。
其實就連自己也有些鬱悶,為什麽會在得知孟瓊被人找麻煩後,第一個首先想到的居然不是報警,而是聯係沈逢西。
包括上次,好像也是這樣……
不知為何,好像隻要沈逢西在孟瓊邊,就會覺得心安。
估計還是因為前幾年識的“濾鏡”吧,秦簡給自己找補,想了個理由。
“今天的事,就別告訴了。”沈逢西淡聲。
他指的是蘇靜拉皮條的這些事,多一事不如一事,他不希孟瓊再牽扯進來這些是是非非之中。
秦簡眼神奇怪,盯著他看了幾瞬間,不屑笑了一聲:“我不說,就什麽都不知道嗎?你難道還以為孟瓊是曾經那個被你保護得很單純的小姑娘?”
“老沈,你太小瞧了。”
今天的每一步,都是孟瓊布的局。
即使沈逢西不來,也早就做好了能獨善其的萬全之策。
在明蘇靜在暗,這種潛在的威脅對孟瓊來說像是提在頭上的一把刀,隻有徹底將這個潛在威脅消除,才能以絕後患。
所以孟瓊今天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作,都是在故意激怒蘇靜。
這是有心機嗎?
不,不過是長期在抑的環境中被出的一種自保手段罷了。
況且,如果蘇靜對真的無害,也就不會上鉤了。
看著沈逢西繃下,秦簡扯了扯,又是冷笑了一聲:“如果你覺得這麽做離譜,那麽就說明在上一定發生過比這件事更離譜的事。”
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助理坐到這個位置,孟瓊經曆了這圈子裏太多的暗麵,被迫長,被著向上爬,費盡了千辛萬苦才殺出重圍,終於能夠站到山頂,看到了更廣闊的風景。
所以,從不是需要保護的小白花。
也不再需要任何人遮風擋雨。
沈逢西麵無表,將煙魯碾滅。
“我知道了。”
他是知道了,但他知道得太晚。
如果他早一些知道,或許就能陪在邊保護。
不過這一切還是他咎由自取,這三年但凡他肯多關注孟瓊一眼,就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對曾經發生的過往、經曆的一切一無所知。
蘇靜那個手想要從後拿出什麽東西,沈逢西了解得一清二楚。
他甚至不敢想,如果他今天再晚來幾步,這場局麵會發酵到什麽地步……
懊悔,後怕。
這就是他現在心底最真實的寫照。
孟瓊是幫小姑娘理好傷勢之後才過來的,看兩人聊得正在興頭上,便沒打擾,還是沈逢西先發現了的存在,回頭看。
這才溫聲開口。
“聽阿簡說你是在工作期間臨時趕來的,你的損失能變現嗎?還有那個摔碎了的手機,如果方便的話,告訴我一下損失的數額大概是多,這樣我好盡可能還你一些。”
說了這麽長一大堆,原是想給他錢。
沈逢西拒絕:“不用。”
“我知道你不缺這些錢。”孟瓊平靜說,“但我不想欠你什麽。”
“我是因為你才來的。”沈逢西打斷的話,盯著看了好一會兒,淡道,“那些錢對我來說不重要,你最重要。”
什麽都不重要。
真的,你最重要。
他在心裏默默重複了一遍。
說完這句話後,沈逢西沉默看了眼自己手上的腕表,說了句還有事頭也沒抬轉就走了,一句話也沒再留下。
等他都走出去好久,秦簡仍不可置信:“我沒聽錯吧,他剛才用他這張比板磚還的說了什麽?”
他說孟瓊最重要?
早幹嗎去了。
早要是有現在這個覺悟,早長了這張,還至於鬧到現在這個地步?
孟瓊安靜著沒說話。
緩緩低頭,便看到了這一地燃盡的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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