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答應與謝策走,就意味著或許再也不會回來,也意味著今生都不可能再擺謝策,當然也知道不管離不離開這里,都不影響與謝策的結果,可心中不踏實。
雪嫣糾結萬分,恰聽到叩門聲響起,連忙從謝策膝上起,謝策也順從著放開了 。
雪嫣理了理鬢發去開門。
打開門,雪嫣揚起笑臉招呼,然而看清站在鋪子外的人容貌,整個人僵住,渾的都沖進了腦中。
“掌柜不請我進去坐坐?”趙令崖一低調的儒袍,做文人打扮,朝雪嫣隨隨一笑。
雪嫣心中大,趙令崖怎麼會過來 ,必是知道了謝策還活著,他會怎麼對付謝策……
雪嫣手心冰涼,勉強維持著面容屈膝便要朝趙令崖行禮。
趙令崖以手中折扇輕抵,“掌柜不必多禮。”
“囡兒,誰來了?”謝策問著走上前。
雪嫣連忙擋到他前,企圖用將他擋住,神說不出的慌張。
謝策高出雪嫣一個頭都不止,豈是那小小的板能擋住的,但急之下的舉,卻是謝策沒有想到的,整顆心都的不像話。
他看著趙令崖,輕輕雪嫣的手,低聲道:“你先去后面。”
雪嫣反握住他的手,張的手都在抖,卻不肯。
謝策又道:“聽話。”
雪嫣對上謝策堅持的眸,不得不放開手,挑簾走進里間。
終于知道謝策為什麼要帶離開,就是怕會被趙令崖發現他還沒死的事,應該早點想到,早點離開的。
趙令崖看著垂落的布簾,打趣而笑,“還是旬清好手段,都知道護著你了。”
絡的一如過往。
謝策不置可否,朝他拱手一拜,“謝尋見過公子。”
他直起腰請趙令崖雅室,斟茶奉上。
趙令崖后的許瑾正要上前驗毒,被趙令崖擺手制止。
他接過謝策遞上的茶飲了一口,“謝尋,好名字啊。”放下茶盞的同時,悠然的語氣陡然一轉 ,“膽敢欺君,你可知是何罪?”
謝策掀了袍跪地,不卑不道:“知欺君之罪,罪無可恕,故謝尋斗膽肯請皇上讓我戴罪立功。”
“哦?”趙令崖尾音略揚,頷首看向謝策,“你且說來。”
“烏夷自百年前就一直是腹患,雖為我朝附庸但因其疆土位置特殊,在我朝與大齊之間兩面逢源,而且據我所知,自燕王謀后,烏夷與大齊接頻繁,皇上初登大統,憂才平,豈可又起外患。”謝策淡淡而述,口吻始終平和不見波瀾,“我可助皇上我朝平衡與烏夷之間的關系,且只要我活著一日,便承諾予皇上做消息傳遞,以及,終生不長安城半步。”
“今昔不同往日,你已經不是鎮北侯府的世子,還敢口出狂言。”趙令崖呷了口茶抬眉而笑,“而且,朕為何要放一個患在世上。”
“皇上若是真覺得我做不到,今日就不會來此了。”謝策不自謙的笑笑,接著道:“至于患就更是說笑,皇上也說,我與侯府已經沒了關系,如今不過就是一屆白,皇上大可放心差遣。”
“你不怪朕心狠?”趙令崖看著他,眸銳利。
謝策卻道:“我還要多謝皇上全。”
話都已經攤開到了面上,也無需再試探。
趙令崖讓他起來,語氣略作緩和,“旬清,你若是想要躲藏,朕一定找不到你,為什麼要冒險。”
謝策把目投向屋那四個堆滿冰塊的冰鑒,半真半假的說:“皇上也看到了,我養個寶貝一日花銷要多,而這書齋一日才能賺多,還不夠我蝕本的。”
謝策無奈的笑笑,“所以指著皇上給我留條生財之道。”
“合著你是利用朕利用上癮了。”趙令崖倒也不怒,隨口問道:“這鋪子是陳家的?”
謝策面不,輕頷下頜,旋即又帶著幾分興味而笑:“陳宴和若是知道我住在他陳家的宅子里,怕是能嚇走他半條命。”
趙令崖看了謝策一眼,沒有從他眼中看出什麼端倪。
雪嫣在屋后等的心急如焚,酷熱的太灼在上,曬得臉頰都紅了一個度,卻好像覺不到一點熱。
趙令崖已經進來多久了?謝策會不會有危險?
雪嫣等不下去,躡手躡腳的從后門進去,以為屋一定是一派劍拔弩張的形象,可還未走到簾帳,就聽到了兩人的談笑聲。
雪嫣愣了愣,有些反應不過來。
“放著世子之位和偌大的鎮北侯府不要,就為了一個顧雪嫣,值得麼?”趙令崖看著謝策問。
是他,只會兩樣都要。
雪嫣跟著趙令崖的問話豎起了耳朵。
謝策輕輕淡淡的聲音響起,“沒什麼值不值得,我只知道皇上說的那些,相比起顧雪嫣不值一提,哪怕再潑天的富貴權勢放到面前,我還是要。”
謝策抬起幽邃濃黑的眼眸向簾帳,“無論任何人,任何事,都沒有例外。”
雪嫣渾一震,滯住的呼吸讓連心臟跟著發麻,強烈的心安填進膛,讓再也忽視不了,逃避不了。
想被人堅定的選擇。
雪嫣忽然回想起當初,謝珩為了藏匿殷梨,選擇拋下去涉險的時候,自己真的就一點都沒有失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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