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推開,雪嫣抬起眼簾,不想過鏡子看到的竟是謝策的影,蹙著眉頭,轉過,“你過來干什麼?”
謝策面對的冷淡,有一瞬間的落寞,“心月被孫婆婆去了,我拿水來給你。”
雪嫣果然看到他手里拎著桶水,輕啟道:“放下吧,然后出去。”
謝策如言彎腰將水桶放下,直起腰時隨著輕抬的眼簾,他的目定在了雪嫣尚未系,半遮半掩的襟。
其實謝策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呼之出的雪脯將前那一小方肚兜撐的鼓鼓囊囊。
那個孟卿的人不是沒對著他搔首弄姿過,他不屑看也厭惡看,只覺倒胃口,可眼前山峰下沉陷的壑卻攥著他的視線,讓他想去一窺究竟。
明明是很小的段,裳穿著也不顯,謝策想不明白怎麼會生的這樣飽滿,可偏偏他又覺得就該是這樣,就好像,自己從前就已經看過。
雪嫣視線跟著他低了低,前一刻還故作冷漠的小臉一下變得慌張,指尖揪攏領,眼里著無措。
雪嫣看著謝策朝自己走來,手也探了過來,眼眸里洇著的水波晃,聲音更是直接打了結,“你,給我站那!”
謝策聽話的停下,手也放了下來,目比他的呼吸平靜,澄澈無害,“清早天涼,囡兒要把裳穿才行,小心著涼。”
雪嫣愣住,他是要給穿好裳?還以為……雪嫣懊惱的閉了閉眼,在想什麼。
雪嫣三兩下將襟系。
謝策笑道:“那我出去了。”
“你站住。”雪嫣住他,“你既然跟了我 ,我就有幾條規矩要給你立。”
雪嫣眼里的水霧還沒有散去,再怎麼裝的嚴肅,在謝策看來也的不樣子。
“第一,你不準再進我的屋子一步。”
“第二,也不準我。”
“第三,不準再我囡兒。”
謝策默默聽說完,輕聲道:“怎麼都是不準。”
雪嫣確信,如果是過去的謝策,一定會力行的讓怎麼說出的這些話就怎麼咽下去。
可現在他只是委屈的朝看來,“可不可以就前兩個不準,囡兒,我從醒來就只記得這兩個字,如果連這兩個字都不給我,我就什麼都沒有了。”
雪嫣無比清晰的覺到自己心臟的一個角落在慢慢抖,撼著整個心防,警覺的重新讓自己鎮定下來,“你要是不答應,現在就可以走。”
……
接下來的幾天雪嫣都在忙著籌備書齋開張,每日都是早早就起來去鋪子,一直到旁晚時分才回府。
至于謝策,有了那三條規矩,倒是讓省心很多,哪怕是與同進同出,大多時候也都在埋頭干活。
但只要雪嫣朝他看去,他一定會在第一時間也看過來,仿佛是一直在等著的目。
晌午的時候,工匠也送來的新扁額掛上,一切都準備妥當,就等三天后揭了紅綢開張。
空閑下來,雪嫣就琢磨起讓謝策恢復記憶的事,當初自己能記起來,是謝珩尋了巫醫,可現在要上哪去找巫醫。
思來想去,雪嫣還是決定先帶他去醫館讓大夫診斷一下。
趁著天還早,鋪子里也沒什麼活,雪嫣讓青墨和紫芙看著收拾一下就先回去,自己則帶著謝策出了門。
謝策走在雪嫣邊問:“我們要去哪里?”
謝策那天雖然不不愿的答應了,不再囡兒,但也不肯像別人那樣姑娘。
雪嫣道:“去醫館。”
謝策旋即皺了眉問:“你子不舒服?”
雪嫣看了他一眼,“是給你看。”
謝策聞言沉默了下來,一言不發的跟著雪嫣往醫館去。
兩人一連去了兩家醫館,大夫替謝策診過之后都是同樣的束手無策。
雪嫣雖然早就料到了結果,但還是不免到泄氣。
謝策則更是從之前就再沒說過一句話,異常的消沉讓雪嫣到古怪,遲疑著要不要問一聲的時候,他先開了口。
“你想讓我恢復記憶,是不是為了將我趕走?”謝策很輕的問,“我都答應了你的條件,也不你囡兒,這樣也要趕我走嗎?”
謝策轉過頭看著,漆黑的眼里印滿了枯寂,雪嫣自然是想要他走的,可不知為何,看著他的眼睛,心里卻像被堵了一塊。
謝策扯了扯角,笑得有些勉強,“記不記得起來,我都不會走。”
“回去吧。”低緩的聲音進雪嫣耳中,謝策已經先一步往前走。
雪嫣只看的到他蕭條落拓的背影,卻看不到他轉時眼里一閃而過的莫測。
雖然沒了記憶,但改不了謝策骨子里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能到自己心底那,隨著耐心消退而產生的祟。
但同樣,他也知道自己會選擇失去記憶,一定是有不能不如此的原因。
不能急,謝策在心中對自己說。
……
兩人回到鋪子的時候,青墨和紫芙都還沒有走。
“我記得后門口是不是還有一堆用不上的柜子要搬走。”謝策笑看著青墨道:“趁天沒黑,我跟你們一起去收拾了吧。”
青墨剛想說他和紫芙已經都搬走了,腳背讓紫芙猛的踢了一下。
青墨雖然不明就里,也還是連忙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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