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還有秋千和藤椅,靠著門的地方還搭了個好大的葡萄架子。
江小爺說了,他家姑娘貴著,是天上的仙兒。要住在花海里,做最漂亮最歡喜的那個仙子。
每每想起他說出這句話時的神氣樣子,鶴葶藶還是想要笑。
江聘是有其它心思的,但他沒說。他想讓整個院子都是他的影子,讓姑娘看見了花兒,就想起了他。
想他的溫,他的心。要他深著的姑娘一時一刻都忘不了他。
肚子里的寶寶極為乖巧,一點不像他父親那樣的皮實勁兒。
鶴葶藶總帶著個小毯子,在晴好的天氣時窩到藤椅里。著肚子,看院里的花兒,還有天上的云。
手邊再拿幾本雜書,有時讀讀詩,有時講講故事。給肚子里的孩子聽。
最后要用輕的聲音告訴他,爹爹和娘親都很你,我們期待你的到來。雖然爹爹他…沒辦法一直陪在你的邊。
你千萬不要怪他。他是個那麼好的丈夫,也一定會是個更加好的父親。
這個孩子,給了太多的勇氣。讓江聘不在的每一天,葶寶還是歡快的,充滿朝氣。
沒有老夫人和大夫擔心的各種難,孩子在的肚子里,乖巧極了,從來不擾難過。
老夫人很高興,拉著的手夸,說孩子像娘親。若是個孩兒,定也是個溫婉可人的姑娘,知書達理,善解人意。
讓人疼到心坎兒里去。
鶴葶藶笑,肚子,眉眼彎彎。還是有些變化的,更有韻味兒了,溫的像一汪湖水。有些作為母親該有的樣子了。
“像阿聘也好的。”不忘提起江聘。每次念到他的名字,聲音都要更加和。
手指蜷起來些,想著遠方的丈夫,“會像他的爹爹一樣,做一個真正的男兒。”
“聘兒在你眼里,哪哪兒都是好的。”老夫人輕輕拍的手背,眼角的皺紋更深,“他可真幸運。”
鶴葶藶垂了眸,看著袖子上的花紋笑。
袖上是一段極了的花樣子,喚作青山臥雪。江聘路過一座小城時看見了,急慌慌地買下來,千里迢迢獻寶給看。
江聘知道小妻子是個雅致的姑娘,喜歡這些文雅的東西。是以,他一遇到些什麼可能合口味兒的,總是迫不及待來討賞。
離得確實是遠些,但這并不妨礙江小爺疼他的姑娘。
有孕,老夫人三令五申不讓做費眼睛的活兒,生怕壞了眼睛。鶴葶藶知道這是為好,也乖順地照做。
不讓繡花兒了,還可以彈琴哪。
琴呀,是寂寞時的好伴兒,也是寄托相思時的好伴兒。
這些日子里,給江聘寫了好多好多的曲兒。琴音錚錚作響,意水一樣地流淌。暈染了滿地的暖融。
“姑娘,您怎麼這麼癡迷于琴呢?”粟米笑著站在邊,看著溫的側臉。
眉眼生。側頭時,莞爾一笑。
“要不做什麼呢?”鶴葶藶撥了下琴弦,咚的一聲脆響。清脆好聽,像的聲音。
“我想為他寫很多的曲子,待他回來時,彈給他聽。”姑娘笑起來,比花兒還好看。因為生,眼里有暖意。
“那您寫話本兒也是為了讀給姑爺聽?”粟米調笑。不顧對面姑娘陡然愣住的臉,清了清嗓子,念給聽。
“我一直記得您寫過的那一段兒。看起來好。”
“那一天,桃花灼灼,春。熏醉了春心。
他說,‘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說,‘勿忘初心,方得始終。’”
鶴葶藶紅了臉,拿了桌上的琴譜摔在粟米的懷里,板著臉斥責,“別講。”
確實是寫的,寫在心中,和江聘之間的。暖暖的,像溪水在心里流淌。
可是面皮兒薄的二姑娘只想把它藏在心里的,誰想到讓這個丫鬟聽見了,還要大剌剌地念出來。
粟米不很怕,因為生氣的時候也不是嚇人的。反而像一只張開了爪兒的貓兒,有些逗人的可。
裝模作樣地賠罪,把鶴葶藶哄得又高興了,這才問出了盤旋在心底里好久的那個問題。
“姑娘,您說…是什麼樣子的呢?”
粟米在侯府里生活了這麼多年,雖然云天侯是個好子,但也有意無意地聽到了太多悲離。
只聽新人笑,哪聞舊人哭?
本是不相信的,可看著自家的姑娘和姑爺。又燃了些希。
夫妻之間,是可以有著除了相敬如賓外的樣子的。
“怎麼說呢…”鶴葶藶拖著腮,看著外面的天空。
剛下過雨,有蜻蜓在外面飛。
忽的笑起來,纖纖細指指向窗外的那彎彩橋。
湛藍的天上有抹絢爛的麗。寧靜,好,讓人心馳神往。
雨后的清新香味飄進來,有些甜。
鶴葶藶笑得明,嗓音得像是鳥兒翅膀下的絨羽。想到了江聘,心里是忍不住的涌的幸福。
“吶…斯人若彩虹,遇見方知有。”
44、章四十四 …
生活好似還像以往一樣平靜。但誰都知道, 已經不一樣了。
將軍府的大門閉,不再見客。將軍大部分時間都留在府中,偶爾出去一趟,回來時也是面沉沉。
姨娘們不敢再出來逛了, 生怕惹了誰的晦氣。江夫人的脾氣也愈發大了, 永遠是抿著的。
就連老夫人也會看著外發呆, 看得久了, 嘆一口氣。
鶴葶藶看著有些顯懷了的肚子,也有著憂思。
幾日之間,風云突起。江山易了主,改朝不換代。
圣上當初那麼急地要奪了江錚遠的虎符,無非是想給太子鋪路。讓他登基得順順利利,沒一點后顧之憂。
太子是皇后的長子,三歲被立為儲君。尊貴無人及, 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但他腦子有些愚鈍, 子魯莽, 常常被有心人利用了當槍使。也曾闖下不禍事。
圣上喜歡皇后, 雖然依舊屋及烏地寵太子,卻也擔憂他的后路。為了江山社稷,便就用盡了招數給他打點得好好。
圣上的子一日不如一日,他自己的心里也是清楚的。可誰也想不到,病來如山倒,這山倒的竟然如此快。
他離開在還未打點好后事之前。那一晚, 二皇子來書房請教學問,一刻鐘之后,先帝中了風。
到底是不是病?是真病,還是為人所陷害。除了二皇子,無人知。
第二年三月初十這一天,先帝崩。
滿宮白綾,宮人神俱是哀戚,整個上京為先帝寒食三日。太子跪于先帝棺前,哭得幾次暈厥。
三月后,太子奉旨即位。眾臣朝賀,高呼萬歲。
可更讓人想不到的是…新皇登基的第二日,二皇子反。
先帝才帝陵不久,尸骨未寒。二皇子便就率領三千兵殺進宮,只一夜間,流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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