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青扶和夫人等人聊的正高興,薛寧在一旁看著滿桌的珍饈味,食不下咽。
憤憤地盯著晏青扶,心下暗恨這人怎麼這個好命,又這樣恰好地長到了惡心的樣子。
本就厭惡這張和晏青扶一樣的臉,如今又和自己肖想多年也沒得到的八皇叔有了姻緣,今日出盡了風頭不說,倒顯得自己無理取鬧,像個跳梁小丑。
薛寧心下正不痛快,忽然見得從殿外走進來一個侍衛,匆匆走到八皇叔側,低聲說了兩句話后,八皇叔徑自站起,從側門走了出去。
頓時心下一喜。
方才八皇叔在殿中,陸相不過開口幫自己說了兩句話,八皇叔就開口維護這家,將嚇得也不敢說話。
如今八皇叔卻出去了。
薛寧瞇了瞇眼,看向對面正淺聲說著話的晏青扶,招呼邊的婢吩咐了兩句,而后端起酒盞,朝皇太后舉杯。
“臣祝太后娘娘生辰大喜。”
一向住在宮里,和太后的談不多,但也見過幾面,太后不會拂了的面子,端起酒盞抿了一口。
“淮安……”太后剛張口,薛寧就轉頭看向晏青扶,隨即出聲。
“方才是本郡主略有失禮,小姐可莫怪罪本郡主。”
眾目睽睽之下,晏青扶淡笑一聲。
“淮安郡主言重了。”
只此一句,不肯再多話,倒讓薛寧一嗆,話哽在間。
瞪了晏青扶一眼,接著又說。
“本郡主見小姐連四藝中最難的棋如此湛,心中敬佩的很,一時更好奇小姐的歌舞是不是天下一絕,不知道本郡主可有這個榮幸請小姐琴一曲,也讓本郡主長長見識。”
這薛寧今日
怎麼如此不依不饒?
晏青扶不著痕跡地蹙了蹙眉,隨即淺聲道。
“郡主抬臣了,臣四藝里只棋略拿得出手,并不通琴藝,只怕要讓郡主失了。”
“是怕讓本郡主失,還是瞧不上本郡主的份,不想為本郡主琴?”薛寧彎了彎,角的笑越發冷魅。
里吐出的話也寸步不讓。
“再或者,小姐是還介懷方才的事,怪著本郡主,才不想琴?”
“郡主怎會如此想,臣并沒有說過此話,只是實在不通琴藝。”
“淮安。”姜淺見皇太后的面不太好看,頓時出聲,想要制止薛寧。
“那本公主若說,也想看小姐琴呢?不知道本公主可否有這個榮幸?”姜淺話音未落,一旁的容楹抬了抬下,笑地問。
殿中的氛圍一時又有些僵持。
貴們看向晏青扶的神中多了幾分同。
這家回京不過幾日,怎麼將宮中脾氣最好的四公主也得罪了?
“楹兒。”姜淺沒想到一向活潑隨和的容楹今日也跟著薛寧胡鬧,不由得心頭浮起幾分怒意。
太后這生辰宴是一手辦的,容沁還是八皇叔的未婚妻,如今八皇叔離殿不過片刻,薛寧和容楹就這樣刁難,若是給容祁知道了,還不知會有怎樣的后果呢。
這生辰宴若辦砸了,皇上第一個問罪
的就是。
“皇后娘娘莫生氣,本相也覺得小姐才藝出眾,想聽一聽小姐的天籟之音。”見薛寧面有退意,陸行適時地出聲,懶洋洋地倚著椅背。
方才的局有容祁幫解,如今容祁不在,他倒想看容沁出出丑。
陸行不是后宮的眷,行事也一向隨意,姜淺斟酌片刻,略有些猶豫。
若為了容沁得罪了陸行,倒是有些不劃算。
何況晏青扶連棋都這樣湛,想來琴藝也不會差到哪去。
到時候隨意彈一曲,再站出來夸贊一番,這件事便也過去了。
這樣想著,姜淺又坐了回去。
臺上堂堂丞相,公主和郡主都這樣抬舉地說想聽聽彈的曲子,換做旁的貴只怕要高興壞了。
但晏青扶笑意凝在邊,心下將陸行罵了千萬遍。
棋是自小跟著養父學過的,又得西域那人的教導,自是非常人可比。
可彈琴,的確不怎麼擅長。
養父母并非什麼都會,只在那年跟在那個人邊,被他教過幾個月。
可那時不好好學,唯一學會的也不過一曲瓊梅意。
可那人教過的瓊梅意……和旁的曲子不一樣,太過容易出破綻。
晏青扶略有為難地低下頭,剛要堅持拒絕,目不經意地掠過臺前,卻發現容祁的位置空著。
“小姐,如何?”見許久不說話,薛寧更肯定了是不懂琴藝,頓時心下得意起來。
“臣有幸。”卻見晏青扶福了福,應下的話。
姜淺當即吩咐下去,很快有人搬過來一把上好的琴。
晏青扶將琴放在前撥了撥,琴音清脆,的確是一把好琴。
坐在殿中,一雙纖纖素手放上去,輕巧地撥了琴音。
雖學的不多,只會這一首曲子,但這首曲子的確學得好,雖多年不彈,但心中都記得清楚,手下的作也越發流暢。
眾人極輕易地被帶進了琴音里,如癡如醉地聽起來。
一首曲子未完,手下作一頓,接著方才舒緩的音一換,不再原本的地方,反倒換了一琴弦,音調一轉,將最難彈的后半段平地轉回來,更添幾分婉轉和風梅花的韻味。
容祁在殿外,剛剛將事吩咐完,順著殿外走回來,忽然聽得殿中泠泠琴音,他神一頓,接著沉沉的黑眸里失了平日的冷靜,大步往前走著,袍角掠過長廊,轉眼已不見了人影。
一曲罷,晏青扶收了音,將琴放回去,“皇上。”
殿中人被從這一曲沉浸的思緒里回神,沉寂片刻后,不知誰開口了聲好,殿中霎時熱鬧起來。
“小姐當真謙虛了。”
“是啊,這琴藝,當真是厲害。”
“這一曲瓊梅意彈得真好。”
眾人夸贊的聲音涌耳邊,容瑾朗聲一笑。
“小姐今日,可是給朕和各位卿帶來太多驚喜了。”
“這琴藝,連長孫小姐也要遜三分吧?”不知是誰大著膽子說了一句。
殿中安靜片刻,口中那位第一才長孫小姐忽然從席間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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