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財……”
牛花兒茫然地抬起頭,看著麵前這張日思夜想的臉,又變得糊塗起來,猛地出枯瘦的手死死抓住宋財的手:
“阿財,快告訴我你在哪兒,我去找你,我馬上去找你!”
祝三玉是清醒的,卻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不由得用力了眼:“乖寶,我看到你爹了,我看到你爹了!”
宋溪溪眼眶微紅,握住老太太的手放在宋財的臉上:“外婆,我爹回來了。”
祝三玉渾一震,蒼老的手都在哆嗦:“熱的,是熱的,是阿財,是阿財……”
宋財也不記得老人家,但從宋溪溪的稱呼裏知道這是自己的嶽母,像沒有失憶的時候那樣恭敬不失親近的喊道:“娘,小婿不孝,讓娘擔心了。”
這一聲娘,讓祝三玉落下淚來,激地搖還在大喊大的兒:“花兒,阿財回來,你沒有做夢,他回來了,他真的回來了,你醒一醒,快醒一醒啊!”
宋財輕輕摟住牛花兒的肩膀,手給眼淚:“花兒,我回來了。”
牛花兒停止哭喊,呆呆地看著他:“回來了,你回來了……”
宋財執起的手不輕不重的拍打自己的臉:“你聽聽,有響聲,我真的回來了。”
到掌心裏傳來的輕微痛,牛花兒混沌的眼神漸漸恢複清明。
看著丈夫含笑的臉,眼神一如往昔,手上的力道一變,用力打在男人的臉上。
啪——
宋財捂著臉一臉懵:這是他媳婦兒?是他這一個月來幻想中溫可人的媳婦兒?
沒等他從媳婦兒並不溫的現實中回過神來,啪的一聲右臉也挨了一掌,卻比剛才的的一掌輕多了。
“你個王八羔子,還知道回來啊!四個月,整整四個月,我以為你死在外麵,骨渣都沉到江底!”
牛花花兒在眾人呆滯的目中,一拳接一拳的捶打宋財的口:“有種你別回來啊,你還回來幹啥,是不是怕我帶著乖寶改嫁給你戴帽子……”
罵著罵著,突然撲到宋財懷裏嚎啕大哭:“你怎麽才回來啊,嗚嗚——”
宋財慌了,手忙腳的哄:“是我的錯,讓你傷心了這麽久,應該早點回來的……”
宋溪溪找到的機會,替宋財辯解道:“娘,爹不是故意拖著不回家,他落水的時候後腦勺遭到撞擊,過往的一切都不記得了。”
來這裏的路上,就從杏花口中知曉了宋財失憶的事,還準備請個好大夫給他看一看,懷疑腦子裏有淤迫神經,才導致他失去了記憶。
“不記得了?”
牛花兒慌忙下宋財的頭,看到他後腦勺上比牛眼略小的傷疤,眼裏再次撲簌簌地往下掉:“疼嗎?”
宋財咧傻樂:“恢複的很好,早就不疼了!”
牛花兒後悔不已,輕的了他有臉上的掌印,恨不得狠狠地打自己兩個。
宋財像是看穿了的想法,沒等抬手就握住了,眼裏的意從未變過,一如失憶之前。
牛大憨買完東西,就急匆匆地趕到梧桐巷。
看到裂開的院門,他臉大變,以為有強人天化日之下破門而出,傷害裏麵的老伴兒和閨,頓時手腳冰涼。
等他踉踉蹌蹌地跑進院子,過敞開的大門看到老伴兒閨好端端的坐著,連本該起程前往清江府的外孫也在,他茫然的走進去,隨即目一定跟見了鬼似的。
“爹!”
宋財猜到了牛大憨的份,不等其他人提醒就殷切的迎上前接過牛大憨買回來的東西。
“你你,你是阿財?你真是阿財!”
牛大憨瞪大眼睛,趁宋財的手過來,他悄悄探了探他的手背,發現真實還是溫熱的,終於相信麵前之人是婿本人,而不是大白天見鬼。
“老頭子,阿財沒事,他自己回來了!”
祝三玉被老伴兒的表逗笑了,抹著眼角對牛大憨重複著這個好消息:“阿財傷沒了記憶,在外麵吃了不苦頭,好不容易才找到家……”
牛大憨本就為婿平安歸來而高興,一聽他傷失去記憶才到今日到回家的路,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隻一個勁兒的抹眼淚。
之後牛大憨祝三玉就收拾東西準備回家,期間宋溪溪和牛花兒帶著宋財來到府城最好的醫館。
大夫聞問切一番,隻道宋財子略有虧損,仔細休養兩個月便沒有大礙,對其失憶一事則無能為力。
宋溪溪最擔心宋財腦部有淤,會造其它更嚴重的後癥。如今大夫說沒有大礙,勉強放下心來,和宋財牛花兒返回梧桐巷。
正午時分,一行人出現在宋家嶴的地界上。
地裏有不村民在幹活,還有人悄聲議論宋溪溪撇下給親爹招魂的大事,跑到府衙忙活了,都覺得這麽做不妥當。
直到有人無意中抬起頭,看到驢車上坐著的宋財,嚇得差點扔了鋤頭:“阿財,阿財……他娘哎,大白天的看到阿財的鬼魂了!”
左右相鄰地頭的村民,都被他的鬼嚇一跳。順著他的目看過去,也不由得大起來:“不好,阿財的鬼魂大白天現形,怕是有大冤屈,得趕請法師!”
這些人斷定宋財落水而亡,完全沒想過四個月過去了,他還能活著回來,都把他當做大白天現形的鬼魂了。
宋溪溪他們不知道村民們被嚇到了,一路加快速度往宋家走,遠遠還能看到大門口上隨風飄的白皤。
宋財也看到了,心裏頓時一:“乖寶,家裏……”
宋溪溪解釋道:“爺爺以為你不在人世,就想立冠塚讓你回歸故裏。”
一聽不是家人故去,宋財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牛花兒卻難的很,幽幽的看著爹娘:“原來大家千方百計讓我住到梧桐巷,是打著支開我的主意。”
老兩口訕訕:“這些日子你神頭不好,怕你出事我們才自作主張。”
說罷,看著婿的目不住慶幸:好在婿平安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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