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惟德協黃裳、王化必原于宮壸。芳流彤史、母儀用式于家邦。秉令范以承庥，錫鴻名而正位，咨謝氏蘊，系出高閎，祥鐘戚里，矢蕙質于宮闈，展睿誠于社稷。慈著螽斯、鞠子洽均平之德，敬章翚翟、禔表淑慎之型，夙著懿稱，宜膺茂典，堪為國母，更襯朕妻。自此締結良緣，訂佳偶，赤繩早系，白首永偕，花好月圓，欣燕爾之，將泳海枯石爛，指鴛而先盟，謹訂此約。”

別一格的圣旨瞬間傳遍宮闈，下朝后將由禮部抄寫，傳遍大周，隨同帝后大婚的喜訊一道傳遍大周的，還會有一道大赦天下的恩旨，除十惡外，皆可赦之。

朝臣山呼圣明，殷稷在一眾恭維聲里，心滿意足地退了朝，回到乾元宮的時候，謝蘊還沒醒，正窩在寬大的龍床上睡得香甜。

殷稷站在床邊看著，心里滿是愧疚，謝蘊的本就沒養好，現在還要懷子，實在是太過辛苦。

路上他還那般折騰。

他在床邊半蹲下來，抬手理了理謝蘊的發，理著理著就低下了頭，在頸側親了一口。

“你下朝了？”

謝蘊被他的作驚，迷迷糊糊地清醒過來，聲音里帶著久睡初醒后特有的沙啞。

殷稷聽得心頭發，卻克制著沒再作：“剛散朝，用了早膳再睡？”

謝蘊搖搖頭：“睡夠了……早朝形如何？可有人反對？”

“怎麼會呢？”

殷稷含笑開口，見當真不打算再睡，索扶著坐了起來，“他們都說是朕真天，才有這天賜良緣，都很是贊同，還說是祥瑞呢。”

謝蘊有些驚訝：“當真？”

這和預想的有些不一樣，雖然殷稷將那故事編得有鼻子有眼，在民間傳頌度也極廣，但朝臣畢竟不是百姓，能這朝堂的，大都是飽讀詩書，明理善辯之輩，不會如同百姓那般好糊弄，所以這大婚之事，怎麼盤算都覺得還會有些波折，沒想到會如此順利。

“自然是真的，圣旨都發下去了，若是有朝臣反對，圣旨也不會發得這般快。”

蔡添喜遠遠聽見了這話，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眼底都是嘆服，皇帝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真是越來越嫻了。

“那就好。”

謝蘊起下地，殷稷連忙彎腰給擺好了鞋子。

哭笑不得：“如今還不到彎不得腰的時候，這般小心做什麼？”

“想著你辛苦，我總想做些什麼。”

殷稷將扶起來，他不知道該如何描述自己的心，只是恨不得什麼都替做了，可也知道做不到，所以他只能盡量，多陪陪。

但事與愿違，早膳剛傳上來，外頭就響起了吵嚷聲，玉春站在門口言又止。

謝蘊歪了歪頭：“我聽著像是蕭寶寶的聲音。”

殷稷自然也聽出來了，臉瞬間沉了下去，“你先用著，我去去就回。”

雖然昨天清明司應該已經將大部分蕭家人都決了，但蕭寶寶應該沒得到消息，今天來大約是知道了他即將大婚的消息，特意來探虛實的。

他抬腳出了乾元宮，蕭寶寶正焦急地在門口走來走去，見他出來眼睛瞬間亮了一瞬：“皇上，你可算出來了……我剛才聽宮人說，你要親了是嗎？”

說著話又小心翼翼起來，“我……臣妾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問問那個人真的是謝蘊嗎？真的沒死嗎？”

這副樣子，果然是不知道蕭家人已死的消息。

殷稷連靠近都懶得，只隔著兩丈遠冷冷淡淡地看著：“當然還活著……別讓朕知道，你還想對做什麼，蕭寶寶，朕對你已經沒有任何耐心了。”

蕭寶寶低下頭，被這句話刺得眼眶發紅，想念以前的稷哥哥，在蕭家的那個稷哥哥對多好啊，從來不會用這種眼神看，說什麼他都會答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