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兒比早一步回到客棧,這會兒已經換上了自己的裳。
屋裏還有嗆人的味道,燒炭的銅盆里殘留著服未燒盡的碎屑。
馬千乘見狀,也連忙下自己的外,扔進炭盆里。
不由驚異地看了眼玥兒……小小年紀,玥兒如此細心謹慎呢!
「那些小花,是你安排的嗎?」馬千乘道。
玥兒嘻嘻一笑,「幾個餅子就辦到的事兒,我厲害吧?」
馬千乘豎起大拇指,「太厲害了!你快看看,這籃子裏有什麼?」
倆把籃子裏外翻了三遍,最後,把籃子裏的東西,一腦全倒在床榻上,也沒找到信。
別說信了,連半個紙片兒都沒有。
「嗯?」馬千乘歪著腦袋,「沒有信,那些人追著我幹什麼?」
玥兒卻咬著指頭尖兒,盯著床上的東西,陷了深思。
「哦……也對,他們不是國師的人,是那監工派來的人。不會功夫,更不會道法,不過有一幹活兒練出來的蠻力。」馬千乘在一旁,低聲自言自語。
玥兒嘀咕道,「不是國師的人,而是監工……監工知道,這東西出自國師府部,所以,他猜,會不會有市面上不流通的稀罕,所以派人追你……」
玥兒說完,「啪——」興地打了個響指。
「我明白了!」
「嗯?明白什麼?」馬千乘還是一臉的懵。
「國師府,什麼東西最貴重,且不在市面上流通?」玥兒問道。
「那恐怕多了……」
「你再想想!」
「唔,道符?丹藥?法?」
「正解!」玥兒笑瞇瞇點頭,「小馬,有進步啊!」
馬千乘:「……」
像話嗎?!一個年人,被一個小娃「小馬」?!
「可這跟咱們有什麼關係?這東西又不是國師給的,也不可能有丹藥啊?」馬千乘無奈道。
玥兒微微一笑,「誰說沒有?」
順手在床榻上了一把。
明明沒看見手裏拿了什麼東西,但手中,卻好像抓著東西的模樣。
「來,拿著。」玥兒拽過馬千乘的手,「這是阿娘特製的良藥,又好吃,又有奇效。就是當初助你功提升的葯!」
「你把這葯給小采吃,晌午必好!再看看同行的人里,有誰水土不服,也給他吃,或是放在粥里,不出兩個時辰,保證活蹦跳。」
馬千乘聞言,立刻雙手捧著上前,表極其謙恭虔敬地接過玥兒遞給的東西。
別說!還真別說!
雖然看不見,但這東西,到手上,那是實打實的!
馬千乘的表,立刻變得更加謙恭敬畏。
「我現在就給小采和其他兩個兄弟送過去。」馬千乘道。
「誒,未免嚇著他們,還是拌在飯里吧!」玥兒提醒說。
馬千乘心領神會,「難怪溫老爹在隊伍里的時候,總是要去鍋灶旁看看……原來是給大家放這靈丹妙藥去了呀!」
「母親還說什麼了?」玥兒目熱切,「既然沒有書信,一定有話代吧?」
「哦,對了!」馬千乘一拍腦袋,「我見著辰哥了!我本想喊他來著,但他邊人多,我沒敢出聲。」
「溫錦代,讓我一定一定不要在國師府,被國師撞見。說國師很厲害,只需一眼,就能識破我,如果被他撞見,咱們就穿幫了。」
馬千乘說著,疑地歪了歪腦袋,「可是辰哥為什麼會在國師府?他不是在南邊兒活,跟鈺哥兒在一起嗎?」
玥兒被馬千乘說蒙了,瞪大眼睛,「辰哥?他在國師府?那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還有啊,溫錦現在變得很年輕,很漂亮……我一開始都沒認出來,後來聽聲音是,我也不敢認!完全換了個人一樣!」
「直到一口喊出我的名字,我才確信,的的確確就是溫錦……」
馬千乘話還沒說完,玥兒猛地一拍大。
「你看見的不是辰哥,他是顓頊!是國師!」玥兒眸子一凝,嚴肅說道。
馬千乘疑地眨了眨眼睛。
「別說你了,我在林中,看見他投影跟江業說話時……都把他認了辰哥!」玥兒嘆息道,「他們兩個,長得一模一樣,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馬千乘驚掉下,「難怪……難怪江業看見辰哥時,那麼恭敬結!江業以前必是見過國師,他把辰哥誤認了國師!」
馬千乘連忙拍著口,一陣陣后怕。
「幸好幸好,幸好我沒喊他……我若是喊他,那就徹底餡兒了,我就闖了大禍了!」
玥兒卻不敢掉以輕心,「他沒看見你吧?」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馬千乘生怕自己闖大禍,恨不得舉手發誓。
「我娘還說什麼了?」
「我告訴我們的計劃。也支持這計劃,只是提醒我,千萬千萬小心國師,說國師比想像中還要厲害。」
玥兒皺眉,微微點頭。
思量片刻,忽然抬頭,目灼灼盯著馬千乘。
「你……你這麼看著我幹嘛?」
「我有個新的想法……你去獻寶的時候,求皇上支開旁人,向皇上請罪,坦白你扮男裝的事實!」
「為什麼?我、我可不想這樣!不是我怕死……走到今天這一步,生死我已經置之度外了!但是……」
馬千乘抿了抿,表抗拒,「再說,我從小就是男孩子扮相,除了大婚那日……沒人知道我是子!我從軍,做千戶,從沒被人識破過!」
玥兒微微一笑,抬手像個老前輩一樣拍拍的肩。
「你的心我理解,你別激,聽我慢慢跟你說!」
馬千乘角了……怎麼覺得,才是那個不懂事的小孩子?而玥兒四平八穩,倒像是歷經千帆的人。
不得不說,玥兒此時的神態氣質,跟溫錦,跟辰哥,有七八分的相似!
「旁人辨不出你是雌雄,但你瞞不過國師。如果國師在皇帝那兒告你一狀,你就是欺君之罪。如果他以此威脅你,你就被了!」
「但你若如實稟告皇上,皇上肯定覺得,此事很有意思。他不論選擇幫你瞞,還是斥責你……都比被國師揭發出來,讓他覺得舒服!」
「當皇帝的,最恨別人騙他!而且上位者有一種心態,他喜歡一切盡在他掌握,底下人卻糊裏糊塗,為他手中棋子、他支配的覺。」
馬千乘瞪大眼睛,看著這個還不滿十歲的小姑娘。
乖乖滴……這到底是什麼神仙孩?連皇帝這等人的心態,都猜的很像那麼回事兒!
馬千乘也算是經百戰的人……就從來沒站在這麼高的高度,去揣過!
馬千乘這會兒覺得,就算被玥兒拍肩膀,也沒什麼大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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