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鎮平王府都不是哥哥的了,日後還能借得上什麽力?而且今日他可是聽說了,李子君竟然砸了親嫂嫂的添妝,這不是擺明了將李子期往沈家推,往二皇子那邊推嗎?蠢上天了!
簡直就是一個沒有用的花瓶。不,連花瓶都算不上,畢竟,看的臉,四皇子還不如自己個照鏡子。
四皇子想著,臉越發的不好看了。
再看新娘子,臉白得像鬼一樣。板著一張棺材臉,一言不發的垂著頭,好似這不是在辦喜事,倒像是死了爹一般。
李子君一走近四皇子邊,四皇子便悄悄的往旁邊挪了一步。妻子比自己高什麽的,簡直不能忍……
十八娘看著李子君的樣子,心想還是老夫人手腕高超,也不知道說了什麽,這李子君居然像是牽線木偶一般聽話了。
兩位新人自己個不樂意,這其他人也笑不出來啊!
李子期蹲下`來,準備背李子君出門,剛想趴上去,突然看到自己的手,像是見了烙鐵一般,往後一,搖了搖頭。
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
怎麽著?新娘子不想出門子?四皇子臉黑得像鍋底一樣,李子君這是打算打他的臉?
李子君沒有說話,卻是手指了指一旁站著的李子安。
李子安見眾人看過來,有些窘迫的蹲下`子,李子君這次老老實實的趴了上去。
站在李子期旁的徐武見了,氣了個倒仰,一甩袖子,“你們家都是些啥玩意兒啊!既然都不喜歡你,你還蹲這裏幹啥,趁早打包走人得了。人家嫌棄你這個親哥哥,不是王世子呢。”
他的嗓門極大,爹爹是封疆大吏,本又是個魯貨,又是從來都不怕人的。周圍的人聽了,也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李子君想要辯解,蠕了半天,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而李子安已經背著出門去了。
十八娘垂了垂眸,沒想到李子君居然這麽怕死……大約是又看到自己手上出了紅疹子了,害怕李子期背了,多想,蠱蟲會越發的厲害……
李子期歎了口氣,“阿武,咱們走吧。去給我的新居暖個鍋。”
他說完,朝著鎮平王妃行了一個大禮,轉朝著十八娘走來,“咱們走吧。打今兒起,便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了。”
徐武雖然不明白他在說什麽,但見李子期聽了他的話,十分的高興,“這才對嘛,憋憋屈屈的,什麽男人。”
“恩,你不憋屈,怎麽不娶妻?”李子期橫了他一眼,問道。
在鬆州的時候,張司馬就有意將自己的妹妹說給徐武,卻被他果斷的拒絕了。
徐武看了看十八娘,歎了口氣,“算命的說了,我命犯爛桃花,得而立之後才能遇到真桃子。我娘若是問你,你就說我們尋鬆州最厲害的大師給算的,是兄弟,就別說了啊!”
李子期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說話。
這升平巷離鎮平王府頗遠,那邊兒多住著一些武將,是以巷子都比旁的地方來得寬廣一些,以便於跑馬。徐府和魯國公府,都在這條巷子裏。
徐武瞅了,心中越發的歡喜,“這樣好,日後我就能隨時來同子期大戰三百回合了。阿竇也好和十八娘學學繡花,那雙笨手,都了十幾個窟窿眼了,什麽嫁,簡直是。”
徐竇與程家三郎的婚期也已經定下了,就在明年二月裏。
剛走到門口兒,就看到一輛馬車停在路邊,十八娘一看,不由得有些驚訝,這是二皇子府的馬車。今日四皇子大婚,沈琴怎麽沒有去王府飲宴,反而來這裏呢?
而徐武一看這車,臉都變了,“我先歸家了。來長安都大半天了,還沒有見著我娘。”
說完,急衝衝的朝著巷子深走去。
第一八一章沈琴的目的
十八娘引著沈琴進了府,李子期瞧著有些尷尬,說道:“阿姐與十八娘且聊著。我去衛所那一趟,昭平尋我。”
“你有公差,自去便是。我也就是久未見十八娘,心中想念,這才過來一敘。”沈琴衝著他笑了笑,大大方方的說道。
李子期對著十八娘點了點頭,快步的出門去了。
“你這園子不錯,我瞧著比鎮平王府還好一些。”沈琴四打量了一番。
這宅子占地並不算大,隻是綠樹蔭,果滿枝頭,頗有農趣。原本就是十八娘修來避暑的,怎麽可能比得上鎮平王府。看來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剛搬過來,還來不及拾掇,讓阿姐見笑了。我瞧著一別數月,阿姐變了許多。”
沈琴眨了眨眼睛,“是越變越好看了麽?母親也這樣說。”
“母親?”十八娘恍然大悟,“你說的是明慧郡主?”
沈琴點了點頭,“以前我以為武歸待我已經是極好了。見了明慧郡主才知道,什麽樣的好,才是真的好。我如今能夠與二皇子琴瑟和鳴,與母妃能夠親如一家,都多虧了母親教導。你來了長安,也不先行去拜見父母,委實不應該。”
十八娘一愣,“明日便去。今日午時才到長安,先去宮中謝了恩,黃昏小姑子又出嫁,還搬了宅子,委實忙不過來。不過阿姐作為皇嫂,四皇子的婚宴,怎不出席?”
沈琴俏臉一紅,了自己的小腹,“我腹中已有了二皇子的骨,太醫說是男胎。平日裏他都不讓我出門,生怕我有個閃失。今日來見你,還是好說歹說,才能行的。酒宴人多雜,他不願我去。”
“恭喜阿姐!”十八娘看著笑麵如花的沈琴,不由得有些恍惚起來。
怎麽記得,出長安城的時候,已經和沈琴形同陌路了呢?
怎麽突然之間,又變得姐妹親無間了?今日到底是來幹什麽的?
“你別看你和子期年紀小,就不把子嗣的事放在心上,傳宗接代是頭等大事。你瞧你比我先出門子,到現在都還沒有個靜。我們府中可是人丁興旺,不是我有孕在,翡翠也是給我爭氣的,如今也懷了。我們這邊兩個孩子,看那側妃還能神氣得起來!”
十八娘覺得自己簡直被打了一記悶。
皺了皺眉,“翡翠?不是你邊的大丫鬟麽?”
沈琴點了點頭,“虧你還記得。我替開了臉,給二皇子做了個侍妾。如今憋足了勁,替我和側妃鬥呢。”
自從沈琴違背沈澤的意思,非要選二皇子之後,十八娘便沒有查過的事兒了。
原來二皇子早已有了側妃了啊。
見十八娘不說話,沈琴又自顧自的說道:“那側妃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刺史之,仗著父親手握兵權,就在我麵前耀武揚威的。如今可好,庭哥哥當了刺史,你們家子期又立下了大功,我看呀,覺都睡不著了。”
沈琴嘰嘰喳喳的說著,像是一隻蜂一般,鬧得人嗡嗡直響。
原來這長安城裏,奪嫡已經放到臺麵上來了!
難怪二皇子對沈琴如此之好,這是指著帶著沈家全都站在他那一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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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可惜了,他們是不打算站隊的。
“對了,你姐夫早前與子期已經神已久,對他十分的佩服,想尋個時間,同他一道飲酒,你看何如?”
“阿姐,子期乃是黑羽衛副指揮使。黑羽衛隻聽從於陛下,是最忌諱結黨營私的。是以你瞧今日我小姑子出嫁,子期都沒有去飲宴。就是阿武,還是因為庭哥哥才認識的呢。”
沈琴一聽,臉頓時就變了,“連襟之間,一道吃個飯兒怎麽了?你就連這麽一點小忙都不幫?陛下漸漸老去,這江山總是要換人來坐的。既然我姓沈,我們範沈氏早就綁在了二皇子的戰車之上,再也不了幹係。”
十八娘聞言笑了,“阿姐原來是這樣想的呀。你莫非以為當初父親說的,沈家絕對不會跟著你站二皇子,是假的?”
沈琴抿著不說話。
沈澤就是油鹽不進,所以才趁著十八娘剛回長安,先將他們拉上船。
就不明白了,明明二皇子是最有希榮登大寶的,這是在為家中謀一段錦繡前程,他們怎麽就一個個的全都推三阻四的。
“阿姐。太子妃是太原王氏,二皇子的母親也是太原王氏。那按照阿姐的想法,王氏應該站在誰的後呢?”
沈琴想得實在是太簡單了。
像這種世家大族,不用站隊都已經有了常人所不能及的權勢。他們又何必站隊,打得失了風度呢?若是功了,也不過是位極人臣,與現在沒有什麽區別,若是失敗了,說不定還得被新皇穿小鞋。
他們是吃多了,才去弄這些玩意兒。
管他誰當皇帝呢,隻要他們的利益不變,就行了。
沈澤都代表不了範沈氏,區區一個沈琴,又怎麽可以代表範沈氏站在二皇子一邊呢?
沈琴無言以對,猛然站起來,大怒道:“我可是你唯一的親姐姐,你就這樣對我?我連這麽一點小事都辦不好,二皇子會怎麽想我?”
十八娘卻是搖了搖頭,深深的看著沈琴,“原來阿姐你還記得,你是我阿姐。”
當初沈琴說那戒指,罵十八娘的時候,可沒有當自己是的親姐姐。而且見麵說了這麽久,連問都沒有問一句,你們在邊關可了傷?庭哥哥可還好?你們被鎮平王府掃地出門,可需要幫助?
一句也沒有。
他們可是因為那李謙之,險些丟了命。
沈琴漲紅了臉,站起來,跺了跺腳,“懶得與你說,冥頑不靈。”
說完,在婢的攙扶之下,甩著袖子離開了。
等一走,東珠朝著門口吐了吐舌頭,“白瞎了小娘你的那套好頭麵了。琴娘怎麽還是如此,隻顧自己。連奴都知道,侯爺剛立了大功,正是站在風口浪尖之上。今日接了二皇子的宴,那明日太子的呢?四皇子的呢?這說是宴,要的卻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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