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完晌午,阿秀就一心逛院子了。
逛著逛著,不知不覺來到了圍繞湯泉池子的那片假山外。
假山外有專門打理湯泉池子的丫鬟,看到阿秀,兩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鬟屈膝行禮,喚世子夫人,其中一個還問道:“夫人要泡池子嗎?”
阿秀搖搖頭,奇怪道:“爺已經泡完了?”
小丫鬟道:“嗯,爺還小,一次只能泡一刻鐘左右。”
阿秀心中一,這麼說,現在池子里面沒有人?
海棠知道夫人想泡池子,鼓勵道:“既然爺不泡了,夫人去泡泡吧,您放心,我們都在外面守著呢。”
湯泉池子這邊,除了世子爺與小爺,只能丫鬟們過來打掃,哪個小廝侍衛敢過來,就是不要命。
阿秀搖擺不定,又想泡,又難為。
海棠搬出了激將大法:“這麼難得的機會,夫人若不去泡,回到京城后有人問您泡湯泉舒服不,您如果答不上來,多人笑話?等下小爺醒又想泡了,或是世子爺回來了,您想泡都沒有機會了。”
阿秀已經偏向去泡了,但還差了那麼一點決心。
海棠朝那兩個小丫鬟使了個眼。
其中一個很機靈,笑著道:“夫人先去石室更,奴婢往池子里灑些花瓣,都是夏日里采摘的芍藥花瓣,宮里的娘娘們每年過來都要泡的。”
一個丫鬟們去準備芍藥花瓣了,另一個小丫鬟帶路去石室。
海棠推著阿秀跟了上去。
阿秀渾似頭回上花轎的新娘子,莫名地害。
跟著小丫鬟再次繞進假山,阿秀才發現靠近湯泉池子的一邊岸上有座假山其實是中空的,推開石板門,里面竟是一間還算寬敞的石室,當中擺了一扇屏風,屏風外側擺有一方小茶桌兩把椅子,屏風里側是張能容兩人并臥楠木床。
石室不風,腳下鋪著石板,石板底下居然有湯泉水流過,熱氣上涌,比地龍還管用,薰的石室里面暖融融的。
阿秀只是站了一會兒,上就開始出汗了。
石室里面還放了三套能裹住全的大巾子以及各種泡池子要用的東西,小丫鬟一一做了介紹,看出世子夫人臉皮薄,兩個小丫鬟先告退了,繼續去外面守著,只留海棠在這邊伺候。
阿秀去,只剩一,裹上白的大巾子。
海棠扶著走到池邊,就見里面灑滿了紅的芍藥花瓣。
“外面冷,夫人快進去吧。”海棠笑著道。
阿秀先進了洗澡用的小池子,雖然是小池子,也比風波堂的浴桶大多了,里面也是活水。
阿秀坐進去后,小池子里的水剛好沒到肩膀。
水溫宜人,阿秀舒服地胳膊,便有種要被池水托起來的飄飄然。
阿秀想好好地玩一玩,可是海棠守在旁邊,放不開。
“你也去外面等著吧,我要出來了再你。”阿秀背對海棠道。
海棠點頭道:“好,夫人小心些,池水不深,萬一倒了也有可能溺水,我就在外面,您有一點不舒服都要我啊。”
阿秀明白。
海棠告退了。
阿秀看著海棠走出假山,飛快地了自己并沒有多汗的子,興地挪到了專門泡澡用的大池子中。
大池子有兩間屋那麼大,池底鋪著許許多多的鵝卵石,像沙灘一樣,池岸用一圈打磨的大石頭圍繞而,阿秀先是扶著池岸在里面挪了一圈,然后試著朝池中央游了過去。說是游,其實就是雙放平,雙手撐著池底腦袋冒在水面上,阿秀很小的時候就是這麼在鎮外的小河里玩的。
芍藥干花在水里泡了一會兒了,現在全都舒展開花瓣,仿佛剛采摘下來的一樣。
阿秀玩夠了,發現岸邊有一非常適合休息的地方。
那里應該是專門讓泡池子的人休息用的,石頭搭建的就像一把椅子,阿秀坐上去,雙臂搭在沒于水中的石頭扶手上,脖子以上恰好在外面,其他地方都泡在水中,別提多舒服了。
太快落山了,一片金燦燦的芒打在對面的假山上,渾似佛普照。
阿秀看看假山,看看天,愜意地閉上了眼睛。
泡泡湯泉,果然賽神仙呢!
——
魏瀾大步來了他的別院。
湯泉池子位于后院,魏瀾在前面沒看到阿秀,就知道在泡池子。
代梅雪、梨落看住魏明珠不許小爺去后院闖,魏瀾連續喝了兩碗茶水,這就去找他的夫人了。
海棠與兩個小丫鬟正在輕聲聊天,看到一錦衛服的世子爺,三人同時一驚,剛要行禮,魏瀾冷著臉,揮手攆們退下。
在國公府的時候,世子爺就經常不許海棠等丫鬟通傳。
海棠習以為常,領著兩個小丫鬟一直退到了進后院的院門前。
魏瀾這一路都走得很快,現在靠近池子了,魏瀾反而放慢了腳步,沿著假山當中的小路,一步一步往前走。走到最前方,魏瀾在一側的假山石壁后,凝目朝池中窺去。
池中的人背對他坐著,腦袋微微后仰,閉著眼睛很是。鋪滿水面的紅花瓣掩蓋了泡在水中的子,只有兩邊白如凝脂的香肩若若現。
魏瀾輕步走了出去。
阿秀耳中全是泉水流的悅耳聲音,直到小池子那邊仿佛進了人,阿秀才驚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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