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古雙一并，接住了皇甫渡漂亮的腦袋。

桑不近皺著眉頭，道：“皇甫俊這只老狐貍，當真是膽大包天！”

東州一百親衛和接引使者都在這里護送餌，皇甫俊的邊本就沒剩什麼人了。只帶著幾個親信，拖著重傷之軀，遠道回東州，著實是膽大心細，盡顯梟雄本。

“無所謂。”幽無命道，“那就讓親兒子替他死咯。”

他懶懶散散地向山谷外走去，看著完全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但桑遠遠知道，他此刻不好，一點也不好。

因為他都把給忘在了原地。

直到他走到山谷口，才后知后覺想起自己忘了小桑果。

他頓在原地，停留了片刻，卻沒有回頭。

桑遠遠很想追上去，憾的是，穿得實在是太厚太重，上又帶著病，頭重腳輕，稍微走快兩步就天旋地轉。

桑不近是恨不得拿一座山把這兩個人隔開，見幽無命先走了，他高高興興地攙著桑遠遠，笑得比桃花還燦爛。

桑遠遠撲騰了一會兒，眼見離幽無命越來越遠，心中不焦急，張口想要喊時，忽然發現眼前飛旋的雪片之中，多出了許多金燦爛的小飛蛾。

吃驚地了眼睛，定睛看時，卻見雪仍是雪，哪里有什麼金蛾子。

一怔之時，眉心忽然一涼，仿佛有翅膀在輕輕拍打的皮，旋即，輕微的冷疼襲來，清晰地覺到，一冰冰涼涼的氣息鉆進了的額心，直擊顱腦。

打了個寒，嚇了好大一跳，趕抬手上去，只到一片雪粒融出的小水珠。

額頭燙得驚人。

“哥，我怕是病得厲害了，”桑遠遠道，“方才，我覺有只金的飛蛾，從我額頭鉆了進去。也不知是什麼幺蛾子。”

的聲音更加沙啞。

桑不近又心疼又好笑，微微蹲了，干脆利落地把抄起來打橫抱住，像抱一只大雪團一樣，托著往外走。

三駕大車藏在谷地口。

隔著老遠，桑遠遠就看到幽無命孤零零地坐在車頂上，仰著頭，很不耐煩地等回來。

“小桑果！”他喊道，“快點快點，我給你捉到一個好玩的家伙！”

他揚起一只手，拎出一團茸茸的東西。

一只大雪兔！

雪兔被他攥住了耳朵，兩條圓的后懸在半空，不住地踢。

桑遠遠見他還有閑心捉雪兔來逗，一時心中又酸又喜，百味雜陳。

桑不近想徑自把抱走，被攥住了領。

只見可憐地眨著眼睛，撅道：“哥哥，我想雪兔！”

桑不近恨恨地盯了幽無命兩眼，視線像飛弩一樣，恨不得在他上幾個大對穿。

臭小子，拿茸茸來騙姑娘，要臉不要了！

幽無命就不看他，他笑地，看著桑遠遠下了地，笨手笨腳地向他跑來。

他沒有迎上去。

這一刻，他的心其實非常奇怪。

他恨不得讓時永遠就停留在這一刻，不需要再有將來了。

因為這一刻，等來的只有好事，沒有壞事。

他的小桑果，在這一刻，心里眼里都只有他一個，他們之間，沒有任何阻礙，只需要安靜地在這里等著，不會有任何變故，意外也不會到來。

他不自覺地瞇起了眼睛，歪了歪頭，像是著了魔一般，貪婪一步步靠近的時。

‘不如我就這樣死去。’

他的腦海里浮起了這麼一個念頭。

他緩緩地垂下眼睛，了自己的心臟位置。

它跳得更快了，好像想要破而出。

他垂著頭，低低地笑出了聲。

‘不，這還不是最好的，小桑果一定還會給我更多驚喜，不，驚嚇才對。’

他笑著，抬起眼睛。

忽然便看見倒了下去，栽進雪地里。

幽無命：“……”

他懶懶散散地跳下車，搶在桑不近之前，抄起了穿得圓滾滾的子。

目忽地一滯。

他看見雪地上有點點鮮紅的，像是一朵漂亮的小桃花。

“摔了。”委屈地說道。

幽無命心中一驚，急急向的臉。

只見的鼻之間沾著和雪，小臉燒得通紅，眼睛卻彎彎的，正沖著他笑。

幽無命深吸了一口氣，狠狠地抬手掉臉上的。

剛抹掉，的鼻子里又流出來。

幽無命氣樂了：“靈明境的人，還能摔出鼻？”

他扔了雪兔，把抄起來抱到車廂里，取出綢布捻一條，塞住了的鼻子。

自生病，車中就一直點著炭火。

整個車廂已熏得暖融融的，桑遠遠掉了那件笨重的雪絨大罩，整個人都賴進了幽無命的懷里。

他的很冷。

他抓過罩來，裹在了外面。

“方才，皇甫渡對你施了巫族的是不是？”桑遠遠問道。

“嗯。”幽無命愣了下，垂眸看，“小桑果，你連這個都知道？！”

他忽然有點心虛，眸閃了閃。

畢竟，他也曾對使過兩次這樣的手段呢。

桑遠遠心道，難怪書里那個倒霉催的巫族，本來跟韓陵跟得好好的，突然就被皇甫渡迷得神魂顛倒。原來就像幽無命對付雙兒一樣，皇甫渡也只是把那個倒霉配給催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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