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部,姜趙周齊四州聯軍,來勢洶洶,穩扎穩打,預備囤兵幽姜二州的邊境,緩步推進,會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拉鋸戰。”
“正東冀州,囤兵在邊境,冀州王卻已親赴天都,為你求。”
回眸看他。
幽無命輕輕挑著眉梢,道:“小桑果只聽一遍,就記住了這麼多。”
桑遠遠得意地挑挑眉:“何止記住。”
“哦?”
驕傲地揚起了小下:“平、章二州毗鄰冥淵,往日你庇護,即使他們想要忘恩負義,但考慮到后的冥淵,他們也絕對不敢真打。這是在演戲給天都看呢!”
幽無命長眸微瞇。
桑遠遠繼續道:“姜趙周齊四州聯軍,看似兇猛人多,其實這四州實力一個賽一個差,一群山羊合在一起,是變不猛虎的。他們,也就是在邊境走走看看,不得氣候。”
幽無命抿住。
“而東面的冀州,呵,”勾了勾,“冀州王假模假樣到天都給你求,邊境大軍卻是毫也不見怠惰,只一聲令下,便可開始強攻你幽渡口,這個,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紅輕輕一:“若我沒有料錯,此刻幽渡口的幽人,必定不加防備,指不定還與囤在外頭的冀州軍稱兄道弟呢。”
幽無命的黑眸中清清楚楚地浮起一縷凝重。
“小桑果,你真是個天才。”
桑遠遠出優雅謙遜的微笑。
是不會告訴他,幽州覆滅那一戰,早已看過劇了。
幽無命死在天都之后,幽州很快便全境陷落,所有的人都淪為戰俘奴隸,與桑州落得同樣的下場。
在桑遠遠的心中,幽州與桑州,簡直就是難兄難弟。
“那就殺了冀樂池。”幽無命拍板。
冀州王親赴天都為幽無命求,如今領兵的,便是冀州王世子,冀樂池。
一個靈明境五重天的強者。
桑遠遠神一笑:“正好父王也快到天都了,不如我們這樣……”
很快,王令傳了下去。
聊完了邊境戰事,二人就像是樹上忽然停止鳴的蟬一樣,氣氛瞬間陷了凝滯。
前夜定下計劃之后,幽無命便很大方地讓人將那幾個叛逆偽造的文書送往了桑州,請桑州王依計行事。
若是桑州王起心念,把證據悄悄遞到帝君的案頭,那就是大功一件,滅幽之后,必能分到最大的利益。
王族為了大業犧牲兒,其實是很正常的事。
桑遠遠無法替旁人作保。
片刻后,打破了沉悶:“若是父王坑了你,那我只能盡力補償,與你同生共死,如何?”
幽無命笑了笑,沒接話。
桑遠遠瞥著他的神,便知道這個男人心里自有打算。
很快,大軍便回到了幽都。
王師凱旋,沉悶的氣氛之中像是扔進了一串鞭炮。
一片沉重云之上,星星點點地蹦跳著歡樂。
進王城后,幽無命揮退左右,從側門靜悄悄地離開了王宮。
桑遠遠:“?”
“買東西。”他神兮兮地道。
桑遠遠的臉蛋騰一下紅了。
到了匾額右下方紋著‘白’字圖樣的店鋪前,幽無命拉起面罩,遮住兩人的臉,大大咧咧踏進去。
“取最好的芙蓉脂來。”他吊兒郎當地道,“軍爺這里,錢不是問題。”
桑遠遠覺得他這是在掩耳盜鈴,因為主君的戰甲實在是太好認了。還軍爺,真是無力吐槽的鬼畜。
店里的伙計都在抖。
芙蓉脂裝在小小的玉盒中,冰冰涼涼的盒子,拿在手里卻像個烙鐵一樣,烙得桑遠遠面紅耳赤。
回到王宮時,的也有點抖。
雖然幽無命帶著傷,但這個男人,好像本不知傷痛,只要他沒倒下,都可以跟沒事人一樣。
他攥著的手腕,大步流星踏向寑殿,迫不及待要把吞吃腹。
被迫小跑起來。
沒想到的是,幽無命一進寑殿就倒下了。
桑遠遠眼疾手快,趕去托他,不料這個男人實在是太沉,帶著摔倒在地上,還整個住了。
幸好上穿著戰甲,沒他得閉過氣去。
撲騰了半天,終于從他胳膊底下鉆出來,悄悄來小五小六,把幽無命扶回青玉床榻上,卸去了沉重的戰甲。
戰甲一除,立刻發現他心口的箭傷迸裂了,層層疊疊的鮮凝在裳里,都結了一層厚厚的痂。
睡人又一次陷沉眠。
他也沒打聲招呼,桑遠遠不確定他是不是又自封心識療傷去了。
兩位白發蒼蒼的醫者被喚了過來,好一通忙活,將他的傷口清洗了好幾遍,敷好傷藥,千叮嚀萬囑咐,讓桑遠遠看好他,不許他下床,更不許劇烈運。
桑遠遠莫名到心虛。
……
夜緩緩占領了黑木雕花大窗。
桑遠遠留著幾支螢燭,放下深青的幔帳,床榻之間,便只有一點昏暗的。
這種鬼氣森森的環境,好像特別適合幽無命。
這般看他,更像是一尊完的不閻羅。
即便閉著眼睛,仍能看出這個人很不好惹。忍不住伏到玉枕邊上,出手指,細細描摹他眉眼的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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