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蛇這事,曲佑天和謝謙這輩子都忘不掉。
當時兩人被毒蛇咬了後,霍時玄第一時間給他們把毒吸出來,自己中了毒不知道,還愣是撐著把他們背去了醫館。
大夫說,所幸他們的毒被吸出來及時,也所幸他們來的早,否則,就差一點點,再晚一步,他們活不了,霍時玄也得毒發亡。
也是因為這件事,三人了生死之。
霍時玄明顯不願提這事,虎著臉不讓兩人說,謝謙大笑著朝莊綰道:
“知道為什麽他不想提嗎,哈哈,我兩被咬的位置都是屁,你想想那場麵,他在我倆屁上……唔!”
霍時玄拿著酒往他裏灌,曲佑天又接著說,他罵罵咧咧的又去捂曲佑天的,後來三人要出去打架,被莊綰和籃菱按著了。
三人又開始喝,一杯接著一杯,喝了有一個時辰,除了曲佑天喝了紅通通的關公臉,出去吐了幾次,謝謙和霍時玄明顯還神抖擻。
謝謙喝了酒,頗多,朝莊綰道:“弟妹,你以後可得對玄爺好點,甭說在皇帝的這件事上,就說這些年,他為了你的子,可把我坑慘了”
“什麽天山雪蓮,千年人參,石蛙雪蛤,海參燕窩,凡是能給你補子的,他四托人給你尋來,尋不來的,好家夥,銀子往我手裏一塞,讓我想方設法必須搞到手,這五年我可沒折騰”
“不過我也沒吃虧,我坑了他一大筆銀子呢,他那隻寶貝蛐蛐和鬥也給我了,還乖乖喊了我大半年的哥,哈哈”
莊綰聽得一愣一愣的,心複雜,這幾年確實吃了很多補品,但是這些事,霍時玄從未跟說過。
倒是問過那些名貴的藥材從哪來的,他說他庫房裏一大堆,讓隨便吃,原來,他背後做了這麽多事。
不過,連吃了五年,這些得好多好多銀子吧,他哪來的這麽多銀子?宋氏本就苛待他,給的銀子不多吧……
見霍時玄一直喝酒不吃菜,莊綰在他碗裏夾滿了菜,勸道:“你別隻顧喝酒,吃點東西”
霍時玄喝的正高興,一的紈絝之氣,子慵懶自在的斜倚著,聽見莊綰的話,忽而把整個子湊過來,下抵在的肩膀。
“你親我一下我就吃”
這是明正大的耍流氓,莊綰瞬間紅了臉,所幸曲佑天和謝謙正聊的火熱,藍菱去廚房端湯,所以沒人注意。
手推開霍時玄,嗔道:“吃不吃!一會難,我可不管你!”
為掩飾尷尬和,夾了一塊炒餛飩,還沒送進裏,就被霍時玄握住了手腕,轉頭去,霍時玄剛把餛飩咬在裏。
莊綰驚訝,“你不是不吃炒餛飩嗎?”
炒餛飩?
霍時玄蹙眉,手把裏的餛飩拿出來,他剛才隻顧著吃手裏的東西,倒是沒注意是什麽,剛要把餛飩丟進碗裏,藍菱端著湯過來正好看見了,笑道:
“六爺,那盤炒餛飩是綰綰炒的,為了你特意學的”
莊綰的臉更紅了,心道換個菜還差不多,霍時玄又不喜這道菜,這話聽著委實太假。
想解釋,但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見霍時玄把本來要丟的餛飩重新塞進了裏,細細嚼了幾下咽下去,煞有其事道:
“原來這東西,炒著也好吃”
莊綰:“......”
雖說有些無語,但見霍時玄吃完一個又拿一個,最後索把整盤都挪到自己跟前去了,又覺得心中裹了一樣的甜,喜悅像綻放的梅花,香氣四溢。
酒喝到高,氣氛越發火熱,原本莊綰坐在霍時玄旁邊,藍菱坐在曲佑天旁邊,後來藍菱嫌三個男人太吵,等莊綰吃的差不多後,拉著回屋說話。
酒桌上隻剩下三個男人,曲佑天喝了幾杯茶,又吃了點菜,清醒些後朝謝謙道:
“新朝新政,我聽皇上提過,明年開年,年號一定,科舉就來了,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嗎?
他不是問他科舉有沒有把握,因為隻要謝謙去考,一定能高中狀元,他問的是,他準備好進場了嗎。
若說以前場,他是為了抱負,謝謙是為了家族,那麽,現在不同了。
莊綰的出現是個意外,無論計劃再完,終有一天,皇帝和霍時玄會因為莊綰矛盾激化。
理想狀態下,太後能控製住皇帝,皇帝死心,此事不再發酵,可一旦有萬一,他們必須做出選擇。
這時候,一邊是效忠的帝王,一邊是生死之的朋友。
幫皇帝,他們要舍棄霍時玄,幫霍時玄,他們會為孤臣,孤臣的下場,慘不忍睹。
曲佑天話中的深意,謝謙自然懂,他拿著酒盞跟他了一杯,笑道:
“當年那條毒蛇咬了你,又咬了我,把咱倆的命串一起了,現在,總不能讓你一個人孤軍鬥”
他說完,子往後一仰,半瞇著眸子,臉上笑嘻嘻的,裏卻盡是大逆不道的話。
“別說以前的勤王如何如何好,一旦坐上那個位子,誰都會變,所以這年頭,純臣也不好做,大不了,咱們佞臣孤臣一起做!”
“在那場災禍來臨前,你加把勁,混鎮國大將軍,把兵權握住,我也加把勁,混丞相,咱們一文一武,攜著滿朝文武給皇帝施”
他頓了下,偏頭去看霍時玄,用手推了推他的肩膀。
“等我兩走了,你也別懶著,把你那些生意弄起來,老曲搞兵權,我拿文,你搞大周的經濟,到時候看皇帝還敢不敢搶你媳婦!”
窗外又飄起了雪,烈風撲棱著樹枝,沙沙作響。
這番狂妄大逆不道的言論,隻進在了霍時玄和曲佑天的耳朵裏,兩人對視一眼,誰也沒說話,卻是默契的同時舉杯朝謝謙晃了晃,謝謙也舉杯。
砰!
三個酒盞相撞,響聲清脆,沒人吭聲,似一切盡在不言中。
滿腹抱負的年紀,熱衝的年華,有些事,總要試一試,敗,誰去在乎呢。
就像當年的那條毒蛇,早把三人的命連在一起,無關誰為誰犧牲,無悔,無愧,足矣,死又何妨。
一頓飯,吃到亥時才結束,不出意外,三個男人喝的酩酊大醉,所幸藍菱早早讓人準備了房間。
莊綰扶著霍時玄回屋後,藍菱吩咐婢送來了熱水,屋子裏雖添了炭盆,但因為長期無人住,還是有些冷。
沐浴是不可能了,莊綰隻能簡單給他漱了口,拭了子,折騰完後還沒等進被窩,見霍時玄晃著子想吐,又忙不迭的去拿了盆。
畢竟不是在自己家,怕他吐人家被褥上,就搬了個椅子過來,趴在床榻上盯著他。
這一夜,霍時玄總共吐了三次,莊綰連床都沒上,等他吐完,再重新給他臉,然後又去給他倒茶。
來來回回的折騰了一夜,又累又困,後來聽他呼吸沉穩再沒了吐酒的意思,直接趴在床邊睡著了。
霍時玄醒來時,就看見莊綰坐在床前的椅子上,歪著腦袋趴在床邊睡的正沉。
他愣了許久,後來約約的想起來,昨晚喝醉了,似乎是有個人忙忙碌碌的照顧他,給他子還給他水喝。
霍時玄想醒時,這才發現的手一直握著他的,心髒快速的跳了幾下,湧出許多。
他就這麽盯著兩人糾纏在一起的手,安安靜靜的看了許久,有媳婦的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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