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也沉默。

“回答不出來是吧。”

李賀音出一個慈祥的笑，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那我再問問，我嘔心瀝把你捧頂流，捧坐擁萬千的大明星，就是為了讓你、現在、跪在地上、給人、腳、嗎？嗯？”

第44章 四十四顆星

被這麼說了一通, 宗也依舊穩穩當當地和對視，“音姐，聲音能小點嗎。”

“你還怕被別人聽見？”李賀音做出驚訝的表, “真讓人不可思議，你還知道愧呢。”

“不是。”宗也沒有半點不好意思，“我怕你嚇到我朋友。”

李賀音了角, 眼里緒變幻，瀕臨發的邊緣。

趁著他們說話, 姜初宜把腳拿開, 拉了拉宗也, “你先起來。”

王灘倚在沙發上, 依舊沒什麼正形, “行了，音姐, 別跟年輕人計較了，理解一下, 我們這個年紀，再不瘋狂就老了。”

“你覺得你幽默的是吧王灘？”

王灘識相閉。

李賀音繃下頜, 深深吸氣, 緩緩吐氣，幾個來回后, 拉了張椅子坐下。

“我李賀音真是命好啊，手底下兩個癡種。”冷笑，雙臂叉, “都來跟我說說, 什麼時候開始的。”

這位是業出了名雷厲風行的強人, 行事風格狠辣, 鐵面無私，饒是辛荷也被這個氣場鎮住，弱弱地回：“還沒開始呢。”

“沒開始。”伏城若有所思，“前兩天的事兒不記得了？是你失憶還是我失憶？”

辛荷：“……”

李賀音沒再搭理這兩人，轉向宗也，“你呢。”

“我嗎？”宗也想了想，給出一個很真誠的答案，“十三歲就開始了。”

李賀音按捺住罵人的沖。

摁了摁額角，唰地起，“來，你跟我出來。”

帶著宗也返回隔壁的房間，李賀音把空調的溫度降低幾個度，甩開遙控，坐在轉椅上，暴喝：“說話啊，啞了？”

“說什麼？”宗也問。

“不知道說什麼，好，那我問問你。”

“你從前段時間就開始暫停上所有品牌的續約，為什麼？”

“你去年就跟公司申請支付了一筆違約金，為什麼？”

“你在事業巔峰期選擇談，為什麼？”

“到底為什麼？啊？宗也。”李賀音搖頭，語氣充滿了費解，“前途全都不要了是吧？你有病嗎？”

“音姐。”

宗也表依舊很淡。

“我說從十三歲開始喜歡，不是跟你開玩笑。”

“也許你聽起來很不可思議。”

“我進圈。”宗也指了指自己，“是為了。”

李賀音震撼到失語，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突然樂了，“為了？你這麼癡，你當什麼偶像啊？你怎麼不坐上月老廟去當圣呢？”

像是沒聽出話里的嘲諷，宗也解釋：“我原本的打算確實不是當偶像，有過行演員的想法，不過我半路出道，沒讀過什麼書，考不上的大學，也買過幾本磨煉演技的書，最后發現自己確實沒有當演員的天賦。后來被星探塞了IM的招募廣告，抱著僥幸去試了試，沒想到被你們選中了。”

頓了頓，宗也說，“音姐，就剩最后幾個月了，我也謝謝你這幾年對我的照顧，所以我會配合公司的安排，走完接下來的行程，到明年巡演開完，等事全部結束，我會公開。”

李賀音被他這大段話弄懵了，太突突地跳，升起一不妙的預，“公開？你還要公開？你才25、26歲，這個時候公開，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嗎？你自己的你不清楚嗎？”

宗也神未變：“我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在他在萬人演唱會的臺上看到炸響的煙花時，在他走過鮮花簇擁的紅毯時，在宗也的名字響徹在各大電臺時，在他拿起麥克風，背上吉他時，在無數個萬眾矚目的風瞬間里，他依舊覺得無比空虛。

沒有任何猶豫地，宗也微笑著說，“不管意味著什麼，就算為了退圈，又怎麼樣呢？”

此時此刻，李賀音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勁，警告道，“宗也，你別給我發瘋。”

宗也不說話。

兩人沉默無聲地對峙著。

李賀音莫名就想起15年的夏天，在北京的分公司第一次遇到宗也。

那時他被星探帶著走到面前，穿著很舊的服，背著一個包。

李賀音打量了他一番，問：“你從哪來的？”

瘦弱的年回答：“上海。”

“你專門跑來北京參加面試的？你家里人知道嗎？”

“我不是專門來參加面試的，我有個同學在北京上大學，我想來看看。”

“眼鏡摘了我看看。”

年摘下眼鏡。

李賀音心里一，說話很直接，“你怎麼想的這行？你家里條件應該不太好吧。”

本以為他會跟之前許多人一樣，說自己為了實現夢想，或者直接點，為了賺錢，為了追求名利。誰知面前這個年沉默良久，說出一個李文音意料之外的答案。

“我那個同學是明星，我想行，有機會能多見見。”

李賀音追問：“哪個明星？什麼？”

年始終沒告訴這個同學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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