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玄沒有忙著離開。
反正他在天玄派陪了念君一年時間,已經不缺這幾天。這一句。
踏過歲月,追溯時,前往萬古。
豈是朝朝暮暮就能回來?
他必須了卻后事。
最后心無牽掛,一輕松踏,便如上陣殺敵的士兵,會安排好后事,寫好書。
在這段時間。
葉玄游歷了整個華國,足跡踏遍了每個角落。
曾經的故人們,已經大部分都死去,哪怕還活著,也是白發蒼蒼的老翁。
四周子孫滿堂,各自開花散葉,化作了一脈脈。
他們在人生中最后的時間,追尋著自己年輕時的夢想,踏往華國河山。
站在宛若葉片的飛行寶舟上,嘆著時代的變遷。
百年前,再出趟遠門還需要搭乘飛機、船、汽車的時代。誰能想象,僅僅過了百年時間,地球迎來翻天覆地變化。
各種法寶眼花繚,讓人應接不暇。
一念之間隨心所,就能抵達世界任何一個角落。
“我終于明白了數百年前俯瞰天地的神境,地仙們?”“他們何嘗不是這樣,乘風劍起,逍遙天地間,瀟灑自在。”
魏子庚嘆著。
這位曾經在廣陵,能與齊天、夏青書等人比肩的頂級大。
他至今已經活了一百五十歲。
同一個時代的人,齊天五十年前修元嬰后,離開了地球,前往了那個波瀾壯闊的宇宙世界。
夏青書同樣修為有,在這個天地異變,靈氣復蘇的時代。
他們用龐大的財富,換來了最先比別人進化的機會,得到了最多的資源。
始終立在這弄兒巔。
但魏子庚卻是天生絕靈,沒辦法修煉,甚至服用丹藥法寶,也依然無法到半點好。
他壽命匆匆而過,好在人生平安喜樂,幸福滿。
葉玄無意發現他。
魏子庚看見葉玄時,巍巍跪在地上,叩首拜見:“子庚,見過葉宗師!”
這個稱呼。
只有從當年走來的老一輩,才明白是什麼意思?
葉玄看著曾經的故人,臉上閃過一傷,淡淡開口:“不必多禮,起來吧。”
同一個時代的人。
他們已經垂垂老矣,數百年后,或許就變一抔黃土。
而葉玄依舊站在宇宙星空,俯瞰著這個人間。
兩人談幾句,在寶舟上把酒言歡,安靜聽著魏子庚的一生。
“生死有命,比起其他人,你的結局更完,你應當無憾。”
葉玄平靜開口。
魏子庚雙眼渾濁,小聲開口:“今日見到葉宗師一面,那就真的無憾了。”
似乎是心澎湃,還是見到故人的喜悅激,魏子庚緩緩閉上了眼睛。
“爸!”
“爺爺!”
魏家子嗣痛哭流涕。
葉玄嘆氣:“老伙計,慢走!”
很快又到了西南。
一片陵園中。
葉玄獨自在一座墳墓前站了許久。
張敬臣!
這一世葉玄重生回來時,那個曾經無數次出手照拂葉玄的華國將帥。
一生戎馬,威震西南。
當初葉玄在廣陵蹋滅沈家,蘇素素車禍后,于渭水洗數十個豪門。
后來又一次次大起殺伐,殺的人頭滾落。
都是張敬臣在后面,幫葉玄收拾殘局,免于被一個大國追殺。
葉玄也投桃報李。
出手蹋滅了巫國的巫神教,斬殺半步神境界獨眼羅漢,還于恩。
“我知道你回來后,一定會來看張帥。”
“所以這段時間,我一直住在陵園等待。”
一個穿筆直戎裝的中年婦緩緩走出。
火的格,英姿颯爽的朝氣,都在歲月的磨礪中沉淀下來。
溫婉大方,寧靜幽深。
蕭若雪!
這個名字,對葉玄宛若隔了幾個世紀般漫長。
是當初葉玄和張敬臣之間的聯系人,親眼目睹葉玄從江南年宗師,一路長到地球門前,一人蹋滅七教聯軍的葉天君。
“逝者如斯夫,當年張帥去世時,我曾在這里植下一顆批把樹。如今數十年過去,已經亭亭如蓋矣!”蕭若雪一生視其如父。
張敬臣也帶如己出。
葉玄輕輕墓碑,目悲傷,他留在這個世界的故人越來越。
任你權勢滔天,任你驚才絕艷,任你國無雙。
到頭來還不是化作紅骷髏,黃沙泥土,如過往云煙般飄散。
葉玄取出一壺萬年酒。
傾倒在張敬臣墓前,剩下的一口飲盡。
“況很糟糕嗎?”
“比起那個遙遠世界的仙人,我們金丹元嬰,只是凡人。”
蕭若雪失魂落魄問著。
葉玄嘆氣:
“黑暗,萬古歲月,這是一場紀元浩劫,無人能跳左右。”
“現在宇宙邊荒沒事,是因為人族仙宗,和一個個圣地擋著。”
下一刻。
等蕭若雪抬起頭時。
葉玄已經消失。
落葉蕭瑟,晚風凄涼。
在張敬臣墓前做了很久,然后傳出陣陣輕輕的啜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