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叔不在?”章雪揚跟老板娘打招呼。
“不在,那個頭佬出去找人下棋了。”老板娘正在乘糖水,抬頭看一眼章雪揚,再看蘇婷:“朋友啊?”
用粵語問的,蘇婷趕忙搖頭:“不是的。”
章雪揚瞟一眼,下指指菜單:“要吃什麼?”
蘇婷在紙皮上看了會:“那我要一碗……芝麻糊吧。”
店里除了糖水還有碟頭飯,蘇婷的芝麻糊上來時,章雪揚的支竹炆牛腩也上來了。牛腩很大塊,看著就是好部位,支竹就是腐竹,在碟子里掛了一層油亮的牛腩,用來撈飯應該很好吃。
“想吃?”章雪揚正拿筷子,迎著視線問。
盯著別人飯菜不禮貌,蘇婷端起自己的芝麻糊:“我吃過飯了。”店里四點半就開員工餐,都是吃完下班的。
章雪揚沒再說話,但起另外拿碗給勻了半碗,推到跟前。
“……謝謝。”蘇婷接過來,拿勺子吃一口,腐竹豆香味很足,因為預先炸過,所以在吸足牛腩的香味后咬起來很韌,就算不跟牛腩一起也特別下飯。
蘇婷一面老實吃著,一面打量這間店面和周邊環境。
墻上掛著和氣生財四個字,老板娘戴圍忙個不停,食客應該基本都是老西關,穿雙人字拖或鞋,年紀大些的喜歡拖音,講話末尾加嘆調,長長的一聲像打了個勾,聽起來很悠揚。
再看章雪揚,坐對面專心吃飯,手邊一支沙示汽水,偶爾回個微信。
蘇婷能看到他回的是什麼,是蔡彩還在管理群跟他確認訂房,以及要不要掛帳的事。
都是經常能看到的一些對話,蘇婷早該見怪不怪的,但回信息的人此刻就在邊,蘇婷看著群里消息,再看看對面的章雪揚,不經意被他捕捉到:“吃完了?”他看的碗,還滿當當的。
“沒。”蘇婷開始喝糖水,芝麻糊磨得很細,忽略用來增香的花生碎,幾乎沒有顆粒,喝起來順又濃郁。
章雪揚回完信息,手機往桌上放:“你要出差?”
“嗯。”
“去幾天?”
“應該就兩天?”招聘會在周六日,下午就會結束。
“跟誰?”
“蔡彩姐吧。”部門缺人,而且對酒樓,以及酒樓各部門的用人要求都比較。
章雪揚喝口汽水:“就你們兩個?”
蘇婷想了想:“我在我們店助群里發了消息,看看其它店還有沒有要去的。”不過最多也就四個人,學校名額是限的。
“其它店也去的話,招到人你們怎麼分?”章雪揚問了一個很直接的問題。
蘇婷攪著芝麻糊:“讓學生自己選吧,看他們比較愿意去哪里。”這個是想過的,各店有各店優勢,比如越秀的優勢在環境和地理位置上,但老店團隊更,可提供的崗位多,而且宿舍是剛翻新過的,離得也近,上下班更方便。
章雪揚似乎只是隨口一問,招手又要了個苓膏。
老板娘拿過來給他,笑瞇瞇問:“阿揚,生熱氣啊?”
很熱氣嗎?蘇婷看了會章雪揚,莫名又想到那一晚,他背很連個痘痘都不長,只記得他肩胛骨展,還有理暴起的,立馬就紅了臉。
章雪揚大概不知道在想什麼,跟老板娘聊兩句就低頭吃苓膏,他蜂煉什麼都不加,看到蘇婷都覺得嗓子有濃濃藥材味。
老板娘手里忙松了,看眼蘇婷:“靚,芝麻糊好不好吃?”
蘇婷點點頭:“好吃,很香很的。”
“好吃就行。”老板娘看眼章雪揚,笑笑沒說什麼。
吃完又回去,還是原來那條路。
經過一片城中村,這里隨可見踢著拖鞋的行人,五湖四海口音織著,沒有太多繃,帶一點閑閑的生活氣息。
廣州很多地方都有一種地,當然,也有人稱它為包容。
只是蘇婷在章雪揚后面像跟班,一路跟到停車的地方。
上車后章雪揚看眼蘇婷的手,只有一條珠串鏈子。
他發車,在晚高峰后的市道開回住的小區,也沒說什麼話,安靜得讓蘇婷納悶又焦灼。
下車時蘇婷沒,章雪揚扭頭問:“不回去?”
回當然是要回的,蘇婷斜向車門:“那我……走了?”
和去時一樣,章雪揚在后視鏡和對,似乎在問不然呢?
“……”蘇婷推門下車。
還是那天的西門,章雪揚一直盯著那道背影,看夜風起一截潔小,也看穿搭上的變化,平肩吊帶配一件米薄外套,跟剛來那會的白直筒襯衫,風格變了不止一點。
蘇婷沒有回過頭,帶著滿腦袋霧水到家后,麥麥撲上來,抱到懷里陪它玩了會,去臺收服洗澡。
臺正對馬路,蘇婷往西門外面看了眼,章雪揚的車已經離開。
去洗了個澡出來,包著頭發坐在沙發上,麥麥趴旁邊,用玻璃珠子一樣的眼睛看著。
蘇婷它的頭,在它溫馴地靠在蘇婷上開始打瞌睡時,也收到章雪揚的信息,他拍了張照片過來,照片里是他那只邊牧,應該是告訴到家的意思。
照片里邊牧lion睜著一只眼看鏡頭,蘇婷忽然想起那天它的舉止,再想想章雪揚,也覺得奇怪,那麼嚴肅的人,怎麼養了一只這麼逗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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