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嫣的尸停放在三法司東屋楊庭宇之前停放的位置上。

因為楊庭宇的尸已經驗尸完畢，加之他份并不能長時間在三法司停留，所以今個一大早宮里就來人把楊庭宇的尸取走了，至于圣人要怎麼安置，估著也要等著案子徹底破了才會做定論。

凌子萩帶著手套站在湯婆的旁邊給打下手。

果然潘嫣的死和司炎修初步分析的一樣，是被人勒暈之后造自縊假象導致的。

因為尸的死狀極為難看，湯婆在理、清潔完尸的表面這才開始正式的解剖工作。

隨著湯婆的刀起刀落，潘嫣的胃被率先拿了出來。

湯婆小心翼翼地劃開胃部開始研究里面的東西。

“據大人把尸運過來的時間以及尸的僵化程度分析，死者應該是剛吃完燕窩不到半個時辰就死了。”湯婆沙啞的聲音在東屋響起。

凌子萩見湯婆一邊聞著胃溶一邊開始翻找別的東西，忍不住問道：“湯婆除了燕窩可找到其他食了？”

湯婆知道凌子萩要問的是什麼，搖搖頭道：“沒有，宮夫人似乎對保養很是注重早晨吃的并不多，除了一碗燕窩羹再無別的東西。”

“可是上沒有抵抗的痕跡，是不是就是說勒死的應該是悉的人？”凌子萩問道。

湯婆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把胃塞進去，端起潘嫣的手指查看起來。

沒過一會兒，拿出油蠟布皮包里的小鑷子把潘嫣指甲中的東西鉗出來，過窗扉邊上投進來的查看。

“湯婆，這是什麼？”凌子萩忍不住湊頭去看，當看清楚湯婆鑷子上的東西后道：“皮脂？”

“嗯，夫人看得沒錯，是皮脂，老奴方才看了宮夫人的全并沒有什麼傷口，再加上宮夫人一向是個干凈的，老奴想這應該是兇手上的。”湯婆開口解釋，“不過宮夫人的指甲里也只有只一塊，而且還未帶，只是摳破了表皮，看來并沒有做太大的抗爭啊。”

凌子萩點點頭，繼續跟著湯婆開始驗尸。

湯婆之后檢查了潘嫣的其余臟和骨骼并未發現什麼問題，直到最后檢查到潘嫣的子宮，眉頭不住皺起。

“嗯？不對呀。”喃喃自語。

“湯婆怎麼了？”凌子萩問道。

湯婆指著手中的子宮和潘嫣的盆骨道：“我聽說宮家只有宮長瀾一個子嗣。”

“是的。”凌子萩點頭。

“那潘嫣可有生育過？”湯婆又問。

凌子萩蹙眉想了想，之前對于宮家也只是聽宮長瀾或者司炎修說過一些，出了這個案子才去戶部多了解過宮家的事。

若是沒記錯潘嫣是宮老爺子娶的第二位夫人，第一位夫人早在宮家還未這般榮耀的時候便因病逝世了，潘嫣因為不好一直都坐不住胎，如今到了五十歲，宮老爺子也到了年邁，這生育定然是沒有的，至于的原因還不清楚。

“沒有。”凌子萩斬釘截鐵地回答。

“那宮老爺子這段時間可有和大夫人行房？”湯婆又問。

聽到這，凌子萩有些尷尬，這別人家夫妻行房的事怎麼能知道，“有問題嗎，湯婆？”

“是這樣的。”湯婆一邊說，一邊把開始給尸合，道：“老奴發現潘嫣的子宮有增大的況，應該是墮胎不久，子宮還沒恢復好。”

“墮胎？”凌子萩面錯愕，潘嫣竟然有了孕，怎麼可能？而且就算是有了潘嫣為何要打掉？要知道宮老爺子一直都求再有個孩子繼承家業，墮了又為什麼？難道外室生的宮長瀾要比自個肚子里的好？

搖搖頭，打消掉另外一種可能，從隨行驗尸的小手里拿過填好的潘嫣驗尸單，轉走出三法司。

“這麼說，殺死潘嫣的人應該是潘嫣悉的人了？”

晚膳過后，二人坐在桌前討論潘嫣的事，司炎修著手中的驗尸單淡淡開口。

凌子萩點點頭，指尖慢慢挪到驗尸單的下面幾行字道：“子昂對宮家的事很了解，你說潘嫣有孕，是不是宮老爺的孩子？”

司炎修掃過驗尸單的容，眉頭微微蹙，他尋思半天才搖搖頭道：“不可能。”

“子昂為何這般肯定？”追問，盡管心中已經有了的猜測。

“宮老爺子的子或許外人不知道，但是作為和宮家私最親的司家人是知道的，宮老爺子在十幾年前曾經出海過傷，生育能力早都沒了，不然他也不會這般寵宮長瀾。”司炎修解釋道。

聽到這，凌子萩低頭咬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潘嫣肚子的孩子只有可能是另有其人的？”

“嗯。”司炎修頷首，“或許這個人很可能還是殺了潘嫣的兇手。”

清晨的蕭城南湖隨著夏日的來臨，一片片荷葉爭奇斗艷的舒展在湖面上，此刻百姓擁人攢，遠看這些人似乎是來欣賞南湖景的，實則所有人的注意力全數都放在湖面上，在那里幾個大理寺里的捕快涌進湖下，從湖中央拖著一尸在往岸上靠近。

凌子萩一大早和司炎修去宮府找彩霞，沒想到人還沒到便收到彩霞淹死在南湖的消息，二人便帶著大理寺的人馬不停蹄往這邊趕。

“大人，人撈上來了。”

馬車外，一道捕快的聲音傳來。

隨著馬車簾子的拉開，穿著勁裝已經戴好手套的凌子萩跟著司炎修從車上款款而下。

湯婆已經在尸旁邊觀察。

隨著匍匐的尸被反轉過來，彩霞那被水泡發的腫脹臉龐瞬間映所有人的眸中。

“如何？”凌子萩也順勢蹲在湯婆的邊詢問。

湯婆搖搖頭，指尖在湖水中劃拉一下，道：“據湖水的溫度，老奴推算這子死亡已經有五個時辰了。”

“那就是寅時嘍？”凌子萩抬眼著天空，此刻已經是辰時了。

“那湯婆，彩霞的致死原因可查到了？”繼續問道。

湯婆把沒有立刻吭聲，指尖在尸的脖頸游走片刻，之后又開始檢查死者的口鼻，道：“回夫人的話，這個老奴暫時無法斷定，但是能確定的是，彩霞不是落水而死。”

“那就是他殺，然后被拋尸嗎？”凌子萩蹙眉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