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他們并不是貪圖西的財富,只是想讓西的族民走上更富饒的道路,但卻燒殺掠奪,他們說他們并不濫殺無辜,但他們卻將我們這個家族,包括族里對他們有反抗聲音的人,全押在這個高臺上死,他們說斬草除,永絕后患。
“托牟族長,這里有年齡相仿的孩子,不知道哪個是他的三兒子。”
“這個黑不溜秋,臟兮兮的一看就是下等人的兒子。”他們將阿男扔上來高臺,我看到阿男眼里閃過恐懼,但最后他卻高聲地承認他是族長的三兒子,看到父母都綁在高臺上,我很害怕,但我不是孬種。
“我才是這草原之鷹的三兒子。”我高聲的呼,我看到娘眸子的黯淡,爹的贊許。
“阿男,你胡說什麼。”木耶叔和嬸子沖過來,抱著我,說我是他們的兒子,現在神智不清說話。
“那就兩個都殺了。”那殘酷的笑聲在西上空回,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要不就讓這小子替我們行刑,他下不了手他就是假的。”他們扔了一把鋒利的劍給我,那劍的寒讓我寒了一輩子。
“去吧,活著,報仇。”阿木叔對我說,我看到娘黯淡的眸子閃過一抹亮,那是生的希。
“阿男,你過來吧,我不會怪你,你娘服侍了我二十年,如果我們的死能讓你活命,我愿意,因為他們就只有你一個兒子。”
娘那天哀求著我走過去,爹的眸子也盡是期盼。
爹說得沒錯,我是草原上最狡猾的狐貍,誰也欺負不了,因為他們都死了,我依然活著。
我忘記那天我殺了多人,他們似乎在看一場最彩的戲,一個孩子拿著刀劍將高臺上所有人都殺了,他們覺得比他們這一輩子看過的戲還要彩,所以他們高聲呼喝。
下面的人不敢哭,他們怕被抓上來被我殺了,鮮濺在我的眼睛,整個世界變得如一般紅,我看不清他們了,我看不見娘溫的眸子了。
他們說如有反抗者,下場就如高臺者,為了警醒族民,爹娘他們的尸一直在捆綁在高臺上,任由風吹雨打,日曬雨淋,這麗的西竟然出現了鷲鷹,它們啄食著下面的尸,滿足地在高空盤旋,發出讓我脈噴張的嘶鳴。
殺到最后一個人的時候,我暈倒在高臺,被阿木叔抱回去,從那天之后我不吃不喝不說話,整個人癡了一般。
年邁的額木著我的頭說不怪我,族人不怪我,爹娘不怪我,他們說我是可憐的孩子,我殺了那麼多人,為什麼他們還說我可憐?
我半夜時分,會哭著娘,我會瘋一般朝高臺沖去,但我不敢走近,因為是我殺了他們,我不敢走過去,我殺了好多好多的人,娘,是不是很痛?二哥,我不想殺你,阿男——
我遠遠看著他們,在黑夜當中如一個鬼魅。
那晚他出現在我的眼前,直的軀如一座山一般,銀的面發出幽冷的,但比那面更冷的是他的眸子。
那一世,父親為她戰死殺場,萬箭穿死,大姐為她護清白,賠儘一世而她為他素手調香,為他斂儘天下財富。更為他逼死大哥,令大哥被五馬分屍,死無全屍他卻砍斷她的十指,斷她手腕,將她亂棍打死。娘說,孃的小阿凝,娘希望這一世會有被人如寶似珠的對你,為你擋去所有的疼痛,為你遮去所有的風雨,娘更希望你一生都是不知道何為疼痛,可是她卻全身骨頭碎裂,皮肉之下,仍可見那截斷碗中的森森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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