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浩的死讓麒天鋒以為已經斬草除,所以并沒有派兵搜城,而我得以順利離開,師傅和我夜以繼日地逃亡,最后到銀魄國的無量山。
濯國依然存在,只是這個已經不是父皇的濯國,皇宮依然金碧輝煌,但里面已經沒有我的親人。
我父皇的頭顱被懸掛在城門外一個月,經歷了風吹雨打,日曬雨淋,那張俊的臉龐已經枯槁,腐爛,不見昔日華。
“無數忠心父皇的人,企圖將那濯國最的男子的頭顱劫走,土為安,但總是有去無回。
皇城的柱子上灑滿了鮮,而父皇的頭顱已經高高懸掛,他的尸卻早已經不知道在何。”
師兄的聲音逐漸沙啞,哽咽,到最后幾乎不可聞。
“丫頭,痛,師兄覺得揪心的痛。”
師兄微彎著腰難忍那錐心的痛,抬頭的時候,已經滿臉是淚,我用我那冰冷的手,幫他拭著眼角的淚,但卻越越多,而我的淚也越流越多。”
“最后我抱住他,的,覺抱得一點,我的師兄就不會再痛。
風大了,發出陣陣嗚咽聲,如此時師兄的悲鳴,我的心也很痛,痛得說不出話來,堵得不過氣來。
良久銀狼抬起頭來,雙眸通紅,已經紅腫,他的眸波破碎,閃爍不定,但總凝聚不起來,讓人覺得一切都破碎的悲涼。
師傅的下屬帶領將士趕到要去的地方,才發現被蒙騙了,戰場并不是信函所說的地方。
他們倉惶趕回皇城,一路上有被收買的將士開始斬殺忠于師傅昔日手下的將士。
一戰后,染紅了那一戈壁,逃出來的將士從此姓埋名,不再踏足帝都。
“被幾國圍困的飛將軍莫揚苦苦撐了一個月,水盡糧絕,最后被擒,所帶將士有悲壯戰死沙場。”
“也有的貪生怕死,投降敵軍,最后頑抗的無一幸免漫荒漠,飛將軍莫揚最后失手被擒。”
因其多年來與這些國家經歷了大大小小數十場戰役,所以敵軍對他恨意甚深,最后莫揚四肢被綁上繩子,繩子被套在馬脖子上,敵軍用火把燒馬尾。”
“馬兒驚,拼命逃竄,最后莫揚將軍被五馬分尸,是活活地五馬分尸!”
銀狼仰頭看天,抑制不住一聲長嘯,聲音在夜空中回,確是那樣的疼痛悲涼與滄桑。
“五馬分尸有多痛!丫頭知道嗎?”
他聲音在風中抖,我在他的懷中抖,因為他震得厲害。
戰事平息,一代飛將軍的尸就這樣被五匹瘋狂的馬兒帶到了四面八方,殷紅的染出了五條荒漠小徑,一直延,只是路總有盡頭的時候,因為將軍的也有流盡的時候。
記憶中飛將軍待我最親厚,印象中他長得最為俊朗,是一個錚錚鐵骨的男兒,他的妻子月芙被俘自盡而死的時候,他還很年輕。
他抱起我的時候,總是深深地凝視著我說:“月芙,下輩子你替我生一個這樣的孩兒。”
他喜歡直接將我扛在他的肩上,然后瘋一樣地跑,我每次都不害怕,在他的肩上威風地大喊,父皇總是在旁笑著,笑容溫暖得如春日驕。
“莫揚,別跟這孩子瘋了。”
父皇的聲音總是很好聽,讓人如沐春風的同時又帶著鏗鏘的力度。
飛將軍將我放下來,然后與父皇把酒言歡,兩人笑聲朗朗,笑容溶在淡淡的月下,發出溫暖的。
飛將軍還給我灌了一杯酒,酒很辛辣,我辣得吐舌頭,父皇看著我笑,并未加以阻攔,他說不會喝酒的不是好男兒。
于是他們棄杯子不用,直接拿著大酒壺就倒里,酒沿著父皇的角滴落下來,浸了他明黃的袍子。
他們大喊痛快然后繼續大喝,喝得酩酊大醉,只是醉了,飛將軍哭了,父皇的眼睛也通紅,夜深母后嗔怪地讓人將他們兩個送回去。
醉酒的父皇將所有人吼走,然后跌跌撞撞地摟住娘猛親,還不停喊著蘭兒,深而溫。
我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母后的臉紅過二月的桃花,最后父皇還是攔腰將娘抱起,很溫,娘猛拍打著他的膛,然后對他說敖兒還在。
父皇吻著娘說:“他沒醉,會認路,祺醉了,要蘭兒帶回家。”
說完不理娘的呼聲,摟起娘就走了,腳步有點踉蹌,俊的臉龐帶著淡淡的紅暈,父皇真的是醉了。
我蹦蹦跳跳地追著他們,父皇的步伐大,我總是跟不上,但我心中滿是幸福,但我沒想到這是我最后一次見飛將軍。
我也沒有好好將他的臉印在腦海里,一切都朦朦朧朧的,好的記憶總是朦朧容易消逝,而那痛苦而絕的記憶卻長伴一生,永不磨滅。
而這役以后,三個小國各占了濯國一都城,后來我才知道這只是一場買賣,一場易。
莫揚是被麒天鋒賣了,被他的好大哥賣了,死的時候都不知道為何而死!
麒天鋒稱帝,改姓濯,他就是濯傲的父皇,他以狠絕的手段對待所有不忠于他的部下,或活埋或焚燒,整個皇宮的人全殺了。
宦直接殺了換新的,妃子、宮全部賞給將士,為軍,致死。
十幾年了,我沒有見過母后一面,多次在夢中出現那溫暖的手,多次夢中看到清泉般的眸子,醒來的時候臉上全是淚。
有人說母后得知父皇死后,自刎亡,有人說母后被眾多士兵強暴致死后焚尸。
也有人說一代皇后,一代人被和后宮妃嬪那樣投軍營為一名軍,也有人說麒天鋒一直覬覦我娘,將其囚在宮中。
傳說不一,這麼多年,我從沒有放棄找娘親,雖然我知道應該已經隨父皇而去,應該在宮中那場大火中湮滅,但我不甘心。
我心中總是帶著一希,明知無還是去尋找。
濯國的后宮夜探多次無果。冷佚潛進去是騙取濯傲的信任,獲取一部分兵權,將來能與我來一個里應外合,同時也是為了方便在后宮尋找我娘,可惜因為你這個丫頭暴了。
濯傲雖然依然留我們在邊,但已經起了疑心。
多方籌謀,十幾年的苦心經營,就為你這個丫頭將心付諸東流了。
也許正如師傅所說,我真的不該去,對我來說太奢侈,如今心有了牽絆,但我卻總舍不得放手。
楚府的爹不是旁人,是飛將軍莫揚的親親哥哥莫霍,他常年在貍國經商,以倒賣馬匹起家,飛將軍在戰場上叱咤風云,其哥哥在商場上翻云覆雨。
兄弟聚離多,但深厚,莫霍事低調,幾乎沒有人知道他就是濯國大名鼎鼎的飛將軍莫揚的哥哥。
自莫揚慘死,他立刻姓埋名,來到了這銀魄國,他很聰明,所以能存活下來。
師傅與莫霍是舊識,偶然相遇,師傅將我托付給他,師傅武藝是高超,但讀書不多,怕耽誤了我。
希我在楚府有一個好的環境讓我學習治國之策,行軍打仗之略。
爹怕我長大后,樣子始終會與父皇相像,所以要我裝瘋,可以不管整個楚府的生意,可以不與人接,也可以心去看書練武,沒有任何干擾。
爹對外宣稱是帶我去治病,其實是廣尋名師教我武藝,我定期上無量山讓師傅檢查我武藝的進展。
丫頭你無法想象師兄經了怎樣的磨練,寒冬臘月,師傅剝我的服將我扔進寒冰潭之中。
我剛開始凍得全哆嗦,牙齒打架,后來變得全僵,發紫,實在忍不住,爬了上去,師傅抓住我的手臂將我重新扔了進去。
“沒有鋼鐵一般的意志,你談何報仇?你忘了你父皇懸掛一個月的頭顱?你忘了飛將軍五馬分尸的凄慘?”
師傅獨獨說了蒙浩那一刀又一刀。
這次后我沒有再爬起來,直到我冷得沒有知覺暈倒,師傅才將我撈起來,第二次也是這樣,第三次也是這樣,只是我能在下面浸泡的時間越來越長了,也再沒有喊過一次冷。
這麼多年,丫頭你在睡做夢的時候,師兄夜以繼日的練武,掩蓋在白袍下全是傷。
只是我每次都不舍得將這只手弄傷,因為我要輕輕握住丫頭你的手。
丫頭你像山上的猴子通山跑的時候,師兄的手已經開始沾滿了鮮,雪白的袍子了,無論怎麼洗都洗不干凈。
師傅暗中聯系了他的舊部,雖然他們都姓埋名,但當年兄弟的慘死,先皇的頭顱高懸一個月的狠毒,飛將軍被五馬分尸的慘絕人寰,最重要是小人的背棄信義,出賣兄弟,讓他們銘刻在心,結果一呼百應,隨時候命。
而這麼多年了,我培養了鬼煞門這個組織,在丫頭你煮飯挑水的時候,師兄的眸子已經被濺到的灼傷,雙腳已經踏著冰冷的尸走過。
第一次殺人的時候,看著滾燙的濺出來,看著那個人在我旁轟然倒塌。
我瘋一樣逃了,但人殺多了,心麻木了,鮮沾多了,已經不覺得的腥味惡臭了。
我用極為腥、殘暴的手段培養這個組織,通過這個組織積累財富,也用這個組織來刺探軍。
在鬼煞門的我與在無量山的我并不一樣,在鬼煞門充斥在我腦海的都是蒙浩稚氣的:“父皇,救我。”
他那一聲聲慘,混著的腥味永遠留在我的記憶中,師母那斑駁的下,父皇腐爛的頭顱,飛將軍五馬分尸的疼痛,刺得我寢食難安,人也變得殘暴而冷。
而在無量上雖然我依然冷冰冰,但無量山的空氣是甜的,無量山的月是皎潔的,就連那淡淡的桂花香也是別沒有的。
每次踏足無量山,每次看到丫頭沖過來的影,我的心是暖的。
“每次回無量山,我都會將手洗很多很多次,我怕會讓丫頭聞到難聞的腥味。”
聽到他這話,我的心微微了一下,在我的印象中,他的手很大,很暖,也很干凈,總帶著淡淡的香味。
如今發現,在無量山的十幾年是這般的好,只要想起無量山,心就不會沉重與疼痛。
“只是每次累了、倦了,我都想回無量山。因為我只要踏足山道,你就會朝我飛奔而來,跑得飛快,如一陣風,黑黑的臉,甚至拿著燃燒的柴火,活一個小小的黑夜叉。
但就是這個影溫暖了我心,你的手無論多臟,都執拗地朝我來,一點都不怕難為,一點都不知道自己有多臟。”
他的聲音變得和,想起往昔的日子,心中甜甜酸酸。
“與丫頭牽著手在月下緩緩地走著的時候,我覺得心里充滿了喜悅與甜。
隨著丫頭的長大,靠近你的時候,我開始有了以前沒有的心跳聲,看著丫頭的笑,總會怦然心,很多次想輕輕吻下去,但總忍住了,怕嚇著傻丫頭,怕破壞暫時的好。”
他低眸看我,帶著脈脈意,我的臉騰一下紅了,心砰砰直跳,低垂著頭,不敢看他那晶亮的眸。
“我不知道傻丫頭是當我是兄長信賴,還是當我是一個男人般慕?我不知道丫頭牽著我的手時,是否有心跳加速的時候?”
他的手又了,突然俯著我的狠狠地吮吸碾著,心猛地一跳,他的吻總讓我既激又張,然后就是意迷。
“丫頭,有覺嗎?是什麼覺?”他角微微翹起,帶著暖人心窩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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