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伴隨著痛苦的聲音，讓這個夜顯得特別的凄清悲涼。

我從來不知道整天笑嘻嘻的師傅，竟然有如此痛苦的經歷。

這麼多年他是怎樣過來的？我從來不知道從小就面臨死亡恐懼的師兄，為什麼到現在雙手還會有溫暖？

他們把傷痛，把仇恨掩藏得太好，好得讓我在無量山十幾年不知道痛的滋味。

“丫頭，師兄就是不想你哭，才一直不告訴你，我不想你的心像我這樣背負太多，我是顧慮實在太多，我的心實在太沉重。”

“師傅說得沒錯，如果上了一個人，真的是有了弱點，有了心痛，有了牽掛，但即使如此，我還是想牽著丫頭的手，不想放手了。”

他握住我的手，幫我輕輕拭著眼角的淚，其實他的眼睛也淚閃爍，心揪痛。

“我們在那個枯井里呆了整整兩天兩夜，滴水不沾，我從師傅抖的，到他濃濃的哀傷。”

“這兩天我們不言不語，雖然我還不是很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但我知道如果被人發現，我一定會像蒙浩那樣被砍好幾塊，很痛很痛。

麒天鋒只是一年前匆匆見了我一面，印象不深，剛好蒙浩個子跟我差不多，又穿著我的服，最重要是他最后一聲聲稚氣而充滿期待的呼喊：“父皇，救我——”

蒙騙了所有人，所有人都以為皇子連敖已經死去，他們興高采烈地拿著他的頭顱，他的手臂，他的去換取萬兩黃金，換取如花人。

夜深人靜的時候，所有人都安歇的時候，師傅帶著我從枯井里出來，皇宮那堆積如山的尸大部分已經清理。

只有在一些偏遠的角落偶爾還看見躺著一兩條尸，只是那滲到青石板上的鮮永遠無法清洗，也永遠無法消散，這個皇宮將永遠聞到來自地下深傳來的陣陣的腥味。

師傅對皇宮悉，繞過了不多的巡夜士兵，一路飛奔，風呼呼地吹，風帶來陣陣惡臭。

我掩住鼻子，但尸燒焦的味道還是越來越濃，他們應該此時正架起大火，將所有尸扔起來里面焚燒吧，居然焚燒了兩天兩夜，大火還燃著，濃煙還在夜空中翻騰。

走到一個偏僻的角落，師傅突然停了下來，渾抖，整個人一個踉蹌差點跌倒，抱著我的手比冰還涼。

淡淡的月灑在一偏僻的樹叢中，一個子衫不整躺在地上，下流了很多很多，早已經凝固。

我認得，是蒙浩的娘，師傅那個弱而有才氣的小妻子。

我很喜歡，因為每次進宮都會輕地著我的額頭，說我長得比家的蒙浩更要好看，以后也絕對會是一個男子，像我父皇那般的男子。

聽到這樣說，我總是臉紅撲撲的，故意綻放一個更甜的笑容，讓贊我多一點。

印象中真的很溫，的手也很溫暖，著我的臉如春風輕輕拂過一樣。

但卻死了，死在我與師傅的面前，是被無數士兵強暴而死的，的面容我也忘記了。

我只記得那雙驚恐、絕而永遠閉不上的眼睛，我只記得下那斑駁的跡，目驚心。

師傅哭了，嗚嗚的聲音帶著抑不住的痛苦。

最后他用抖的手合上那死不瞑目的眼睛，然后頭也不回地走了，甚至連摟一下的時間也沒有。

其實我知道師傅很想將帶離這個宮中，但因為懷中的我，最后也只能隨著無數尸焚燒一撮末，永遠離不開那個森恐怖的皇宮。

年的時候，我看師傅一個人在山頂上喝酒，醉了就哭，哭了就說想，說很想將帶走，說對不起浩兒。

我總是默默地轉就走，一個人在山的另一頭吹著山風，失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