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相儒初聽程志風那“無懈可擊”的推測，也覺非常有道理，并與其他人一樣，也都苦苦思索著該如何在如此極端的環境中，尋找到迷霧的中心位置。

但他想著想著，覺有些不對勁了。

如果當年那場造八十多萬傷亡的關中大地震，真的就在這附近，那藏在厚厚土層之下的地宮通道口，只是被震出了隙這種程度？

除此之外，程相儒還發現，程志風的推測中，忽略掉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那就是金劍拼圖上的那些線條，與他們剛剛在白人影中看到的無序線條，到底存在什麼關聯？

“冷螢。”程相儒低聲喚了一句，拉著冷螢退到幾步之外。

“怎麼了？”冷螢注意到程相儒的表非常嚴肅，也跟著張起來。

程相儒抬手按了一下口，隔著服到環形玉的存在：“我準備找夢魘古神要一下啟示，等下他們如果問起來，你幫我解釋一下。”

雖然之前那麼多次程相儒向夢魘古神要啟示，并沒有表現出自己到任何傷害，但沒人相信這一點，畢竟每一次程志風向恐懼古神祈求啟示時，都好像丟了半條命一樣。

如果程相儒這時候跟其他人說出自己的打算，肯定會遭到非常強烈的阻止，那麼干脆他就只告訴冷螢算了，自己去做。有了冷螢幫忙解釋，應該也不會有人在他陷神世界中時強行把他醒，那會對他造極大的不可逆傷害。

冷螢面極度擔憂，想要勸阻，但看到程相儒那堅定的目，話到邊又咽了下去。看一眼不遠，程志風等人已經湊在一起激烈討論，暫時還沒有注意到他倆這邊，于是抿著雙，輕輕“嗯”了一聲。

程相儒躲到冷螢后，抬起右手食指進，牙齒咬住指尖，深呼吸幾番后，終于狠下心更用力咬了下去。

十指連心，劇烈的疼痛伴隨著腥甜味兒，令他莫名有些激。

夢魘古神呀，好久未見，終于又要見面了！

程相儒這麼想著，抬起左手在脖頸稍一索，便找到細繩。他向上輕輕一拉，便將環形玉給拽了出來。

他的右手食指指尖已經出了很多，幾乎要沿著手指往手心淌了。

他舍不得浪費，趕將食指指尖放到環形玉上。

環形玉本就因為附近有多枚環形玉，已經微微發亮和發熱，但在貪婪地吸收掉程相儒手指流出的鮮后，立刻如同猛蘇醒般，出現了強烈的反饋，變得更燙更亮。

這是環形玉被激活的表現，從現在開始，只要程相儒進夢境，便大概率會與夢魘古神見面，便有了祈求啟示的機會。

“讓他們先聊，我休息一會！”程相儒故意大聲說這麼一句，裝模作樣地打了個哈欠，隨后席地而坐，歪著頭將全重量在旁邊的樹干上。

冷螢憂心忡忡地看一眼程相儒，輕吹一聲口哨，將阿喵給召喚了過來，一人一貓分別守在程相儒左右，拒絕任何生靈對程相儒的打擾。

聽到程相儒的話，正與其他人激烈討論的程志風抬頭瞥了這邊一眼，微微揚起角笑了笑。他覺得自己兒子在這種張的氣氛中，還能如此淡然，這心態真是不錯，不愧是他的種。

隨后，他又跟其他人討論起來：“要我說，費點時間也沒事，我們就分組去找迷霧邊界的坐標，再在地圖上圈出來，中心不就也能鎖定了嗎……”

不遠，程相儒聽著其他人的激烈討論，他連續地深呼吸，嘗試讓自己瘋狂跳的心臟冷靜下來。

現在的他，是真的既張又興，還有那麼一點點恐懼不安。

雖然他已經以忠誠信徒的份，獲得了夢魘古神的信任，但他一想起夢魘古神那恐怖的模樣，便會一陣膽。

真的！那貨長得太嚇人了！尤其那些如手般的長發和巨大且布滿的眼球，哪怕只是想到，都會令人不寒而栗啊！

終于在心跳恢復正常后，程相儒開始努力嘗試使用黃謹教給他的快速眠法，強迫自己不去思考任何事，把心靈和大腦放空，將全部意識放到眉心，整個放松至沒有一繃……

不知過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覺整個世界都在離他遠去，那些近的爭執聲逐漸化為遙遠的蟬鳴，直至消失不見。

在混沌又無序的世界中，他幾乎失去了全部知覺，也沒有了意識。而當他再恢復自我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被無數黑長發纏繞，他完全不控制地被扯進了令人絕的黑世界中。

忽然，有道紅出現！

他抬頭去看，竟看到在舞的稀疏發后，一顆布滿的巨大眼球，正深深凝視著他。

“偉大的夢魘古神，我是您忠實的信徒，請允許我為您送上我最真誠的贊！”

“阿茲阿斯！（開始吧！）”

“非常謝您多次對我的拯救，是您從死亡邊緣將我拉了回來，您是萬能又慈悲的古神，能為您的信徒，真的是我最大的幸運。”

程相儒這番話非常走心，他自雪山那次死里逃生后，經常會想起夢魘古神拼了自己傷也要將他從死亡深淵救回的場面。如果沒有夢魘古神，沒有阿，只怕他現在墳頭草都一米多高了。

“阿茲阿斯！（小東西，對于你的愚蠢，我給予高度贊賞！）”

程相儒在絕境之中，以自己為祭品去啟古神祭祀儀式，這麼愚蠢的行為，是夢魘古神在過往所有信徒中未曾見到過的。

被夢魘古神視為卑微又弱小的可憐東西，卻敢于做出那麼瘋狂的事，強烈的反差帶來的震撼，令夢魘古神前所未有地對自己這個傻信徒，產生了高度的認同，以及難以克制的保護。

誰不希自己的寵獨一無二呢？

“阿茲阿斯！（你是來祈求啟示的吧？那就獻出你的噩夢吧！）”夢魘古神竟然沒有像以前那樣繼續追要贊之詞，竟難得地主進主題。不知是祂覺得自己這個傻信徒不可能再有什麼好聽的贊之詞了，還是許久沒有品嘗噩夢，犯了饞癮。

程相儒無數黑頭發從他穿過，他驚恐無比，接著便看到了無數記憶球出現在周圍，無邊無際。

又到了做出選擇的時候了！

等等，為什麼要說“又”？

程相儒與以前一樣，在同樣的時刻，做出了同樣的抉擇，獻出了自己剛剛產生的記憶球，又一次完地卡住了bug。

夢魘古神終于又品嘗到了悉又新鮮的味道，祂對自己這個“廚子”信徒極為滿意。

“阿茲阿斯！（去看我給你的啟示吧！卑賤的小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