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魔爐券三個字，蘭特本能的反問了一句：「這也是您的態度？」

「蘭特，從你得知你造了第一臺魔爐之後，我就知道你的未來必定為半神或者傳奇，搞不好位列正神也是說不定的。」半神矮人斯勒姆沒有正面回答，反而說起了往事。

「不僅僅是我，恐怕帝都大部分的傳奇，在認識你之後，也會有相同的看法。」

蘭特對斯勒姆的說法表示謝：「謝您對我的看好。」

「你知道為傳奇之後的是什麼嗎？」看蘭特沒明白自己的意思，斯勒姆接著說道，「比如我，是在古帝國757年為半神的，

那時候道格拉斯還是帝國宮廷大魔導師，我當時已經被認為是帝國的冶鐵之神了，在所有的鐵匠鋪都會懸掛著我畫像，帝國所有的高階冶鍊師和附文師，都需要在我的麾下學習是至10年。」

「您真是人類文明的見證者！」這一刻蘭特突然想到了第一次見到古蕾婭父親雷文迪亞的時候，那頭食草老龍說的話，人類在他面前，不過是蟲子。

斯勒姆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在外面那些人類和矮人眼裏，我更像是一尊石像，他們已經習慣了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名斯勒姆的大石頭，這塊石頭會告訴他們要如何繪製符文，如何打造魔法工，然而這塊大石頭與他們命運沒有任何關係。」

聽到這裏，蘭特甚至有些傷了，這一刻他有些理解那群靈為什麼沉迷於小說，矮人沉迷於喝酒，人族沉迷於勾心鬥角，壽命那麼長，總得找點樂子不是。

說了這麼多，矮人終於說到了關鍵：「帝國財政廳的那些陳年爛帳，最早可以追溯到城邦時代，甚至更早的地時代，

這些爛賬經歷了上萬年的演變，讓帝國幾乎沒有了流資金，只能在份、期權之中不斷融資，可為什麼這麼多年下來，沒有一個朝代能夠更改？」

「請您指教。」

「錢不會被融資所創造，也不會被融資所消耗，但是會在融資的過程中不斷分散，」斯勒姆喃喃地說道，「聽著很諷刺對吧？融資過程中的一道道手續費，就像是拉亞降下的那些魔力，看起來一點不剩，在地面上憑空消失了，然而其實被地面上的無數高階和傳奇們瓜分乾淨了。」

「金幣反應的是魔力的去向，既然魔力被瓜分個乾淨，金幣也就在不斷的融資中被大大小小的家族徹底瓜分了，與其說這些高額本的融資是財政廳的一種手段，倒不如說就是目的本。」

這魔幻主義份分配製度是吧？蘭特上沒有說，但是心裏嘲弄了一句，其實經過小紅雀的查賬和克萊恩的表述，他也大概弄明白了帝國財政廳的套路，於是說道：

「所以咱們財政廳經手的每一筆基金，才弄的如此複雜，他們不是把融資本提高了，而是把融資的過程就作為分紅本。」

斯勒姆點點頭：「你可以這麼認為，也可以對此不屑，但是我要提醒你，對於你來說，為傳奇之後的日子才會是真正的長久日子，

現在作為領主、財政廳員的日子僅僅是某種短暫的過度，你現在去挑破了財政廳的這些舊賬，用魔爐為帝國財政帶來全新的格局，但然後呢？

你會在為傳奇甚至正神之後，也把幾乎無限的力投到帝國的賬本之上嗎？」

「嗯……」

蘭特正要說點什麼，就聽到斯勒姆詢問自己：「你不必著急回答這個問題，像漢飛·阿波比、弗蘭克·道格拉斯那樣的傳奇律法師，他們將守護法律本作為自己的神職，所以他們才一定要守在帝國的核心部門上。

但是你呢？你打算用未來的1000年去管理帝國的這些爛帳？」

半神矮人的話真的讓蘭特沉默了，從他的視角，如今帝國一團漿糊一樣的財政況，甚至是來自於帝國頂尖的半神和傳奇們有意為之的結果，他們就是要讓帝國變一個無法攥拳頭，卻也不至於一盤散沙的狀態，

這樣一來，作為最大的益者，他們就能永這種狀態帶來的利益，並且完全不必擔心有其他後起之秀會挑戰他們，因為利益就像天空中的那些魔法，早在大氣層里就被徹底分配乾淨了。

沉默了很久，蘭特才問了一句：「如果沒有千年一次的魔，沒有魔族對帝國的虎視眈眈，沒有海洋神系對於陸地的覬覦，我對於帝國如今的狀態沒有任何意見。但是我想問，人類的對手真的會永遠保持在原來的水平嗎？300年前他們僅僅是抓住了傳送門上的，就讓帝國造了那麼大的損失……」

「那你就更應該支持財政廳了，帝國現在的基不就是帝都和各大城市的傳奇們嗎？現在的政策不就是為了能更方便向傳奇們輸送資源嗎？」

半神矮人看著蘭特滿是狐疑的眼神說道，「未來，你的王國也會有很多傳奇，或許連你的夫人、你的魔寵、你的那頭狐貍都會為傳奇或者半神，到了那時候，你就會明白如今帝國的一切設計，都是為了這些而存在的。」

現在的蘭特覺左耳朵在聽半神矮人的話，右耳朵里卻是在回著半神地機械師奧瑟·普拉格的話：「只講金融的文明，還能到神明的庇護嗎？滿眼金錢的神明，還能獲得信眾的擁戴嗎？眼裏只有金幣的教派，還能被信眾接納嗎？」

雖然現在帝國的金融，還並不是為了貪婪，但這是因為帝國無法真正的發行金幣，只是在原來的發行總量上不斷再分配而已。

然而一旦魔爐大規模鋪開，千百萬的金幣從紅龍巖掏出來，甚至把宇宙之間富含貴重金屬的小星星傳送道地面開採之後，帝國的高層還能維持現在的況嗎？帝國不會落為下一個地帝國嗎？

蘭特的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一旁的謝爾曼看蘭特這臉，就緩緩說道：「蘭特，我明白你對於有些事的不滿，但神職是一個很長遠的事，沒有必要把一切的擔子都背在自己上。」

蘭特點頭道：「或許，我應該在魔爐被徹底金融化之前，找到一個部門擔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