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宜想嘆氣:“——我不是回來了嗎。”
沂王強調:“我說的是,如果我不去找你。”
蘭宜真的嘆氣了,邊嘆氣邊點了點頭。
怎麼會不回來。
有很多猶豫掙扎,但是心底知道,那些猶豫掙扎過后,會回來的。
“那本王要是好好的呢,你是不是就不回來了。”
蘭宜:“……”
蘭宜白了他一眼。
他這麼沒完沒了,就不奉陪了。
作者有話說:
沂·算賬小能手·唯主義者·無所不醋·王
第92章
那次會面還是起了些效用, 蘭宜后來聽說,小王爺漸漸恢復了正常飲食, 只是仍不肯出屋門見人。
這就算不錯了, 余下的需要給時間,時間也許能帶走傷痛,也許帶不走, 總之, 那都是將來的事了,眼下不必再提。
臘月時,孟三從懷慶風塵仆仆地回來了,帶回了康王的親筆信。
康王很好說話,在信中起初對此事大為吃驚,跟著安沂王, 安完又盛贊沂王的心, 表示“大出意料”、“萬沒想到”,之后就爽快地同意了接收小王爺。
總之, 是很康王的風格了。
得到這封信后沒兩天,從宮里來了一個監,傳皇帝口諭宣沂王進宮, 這意味著沂王也終于到了可以病愈的時候, 便于這一天, 沂王府的朱門重新打開。
立刻引來了雪片般的拜帖。
沂王府閉門那麼久,京中各座豪門貴府已忍耐很久,現在終于得了機會, 哪有不趕著來燒這口熱灶的。
這些拜帖一大半求見沂王, 也有一些要見蘭宜——沂王府對的出走始終藏得很, 直到歸京之后, 沂王方命人放出消息去,說將從青州接來,這在理之中,也沒有什麼好讓人多想的。
蘭宜的已不適合應酬,也不好這個,便將送進來的拜帖都放去一邊,等沂王回來去置。
不過,也有需要見一見的。
出壽寧侯府的方太太,沒遞帖子,直接登門了。
方太太原來陪著老壽寧侯住在京郊莊子上,后來各鬧起了民,京外都不安全了,只好又跟著父親搬回了壽寧侯府。
方太太與沂王府的關系不同,是真的關切沂王,沂王裝病的事是機,并不知道,所以一聽到沂王府打開的消息,就趕忙來看了。
蘭宜請進去,告訴沂王進宮去了,方太太才松了口氣:“那是大好了罷。”
蘭宜含混地笑了笑。
方太太并不深究,的目完全被蘭宜的肚腹吸引住了,連忙問:“幾個月了?”
“快八個月。”
“好,好。”方太太非常歡喜,“我們竟不知道,哎,過去那一陣子,實在太了。”
這話是實,從今年正旦起,到年尾的臘月了,將近一整年就沒消停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京中勢力都經過了洗牌,如方太太這樣未筋骨還有進步的人家算是難得的了。
方太太跟著又聊起孕育的一些事來,這個話題很容易聊開,蘭宜也想多得點經驗,便認真將方太太的話都聽了進去,聽著聽著,聽出來,小王爺的世,方太太是知道了的。
方太太是個爽快人,見的表,意識到了什麼,嘆氣把話說開:“五郎在宮里出事后送了信給我,嚇得我說不出話。”
蘭宜明白過來,大概基于方太太先皇后娘家的出,也是沂王選的見證人之一,所以這件事沒有瞞。
“五郎這孩子,打小過得苦。”方太太的表變得哀傷,“他親娘去得很早,位分又低,沒留下人照管他,宮里那地界,不是好呆的。”
皇子又怎麼樣,年紀小,不寵,十天半月不一定能見一次皇帝,而宮里那些人讓人吃了虧說不出來的手段太多了。
蘭宜在京住過,聽過一點,沂王生母只是一個普通宮,偶然承幸,生下沂王后封了選侍,之后就因病去世了,與先皇后及妃相比,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子。
“姐姐后來看中他的脾,收養他,想助他為儲君,誰知——”
蘭宜以為方太太要說先皇后的子也不好,沒來得及,但聽見的卻是,“唉,都怪我不好。”
蘭宜訝異地看向方太太。
這是什麼意思,怎麼會跟有關。
方太太沒繼續說,轉回了之前的話題:“太子——廢太子一直德行有差,總和五郎過不去,但我再沒想到,他還干過那樣沒人倫的事!”
方太太的聲音憤怒起來,連著罵了廢太子好一會兒,再和蘭宜說話時,才緩和下來,“幸好你這時候有了,不然,五郎也太可憐了。”
蘭宜隨著應聲,不過心里沒覺得沂王可憐,認識的沂王已經是年后強大的模樣了,他在面前有過不掩飾心緒低落的時候,但從來沒有真正弱過。
他并非強撐,而是天生本如此,這大約也是當初先皇后看中他的緣故。
方太太又坐了一會之后,就很諒蘭宜地提出了告辭,為看沂王而來,知道沂王無礙,也就放心了。
方太太走了沒多久,沂王回來了。
他的臉卻不大好,帶了火氣,又努力忍著,不想讓蘭宜知道。
蘭宜看出來了,他不說,也沒想問他,便只將方太太來訪的事告訴了他,見他應了,就不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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