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不,聽完了,向一旁的范統領道:“讓人沿附近去問,查他們的落腳點。”
范統領利落地應了聲是,掉頭就出去了。
張太監心里生出兩分激:他這麼冒失地求上門來,沂王都沒多問他一句,也沒向他索取什麼報酬,立馬就打發人去辦了。
沂王安排完了,仍舊沒問他什麼,留了服侍的下人,就起離開了。
張太監坐了一會,坐不住,站起來回走起來。
他心中掙扎得厲害,此時又生出微微的后悔:還是沖了些,等人救回來,他必然要給沂王一個待的,到時該怎麼說;他來求助沂王,太子事后知道,他又要如何應對,在太子和沂王之間,他明面上最好是哪邊都不站,但局勢發展至此,得他快沒了騰挪的余地……
有一個瞬間,他甚至想走出沂王府,就當自己沒來過。
但顯然不可能,因此他只得繼續置這種煎熬之中。
不知過去多久,張懷也坐不住了,跑出去溜達了一圈,然后興高采烈地回來:“叔叔,嬸嬸和喜姐兒救回來了!”
這麼快?!
張太監霍然轉,這時他又覺得過去的時間很快了,因為事實上還沒到正午,要搜,要追,要救人,半天完這麼多項任務,沂王府的辦事能力確實很驚人了。
他連忙走出堂屋去,果然看見周太太抱著喜姐兒,被秋月攙著,楊升跟著,一行人正往里走來。
幾人上還算整潔,不像什麼傷的樣子,張太監松了口氣。
“你沒事吧?喜姐兒呢?”
“沒有,王爺的人去的及時,只是喜姐兒嚇哭了一場——”
“我看看。”
正敘著話,沂王自門里走了進來。
他后跟著范統領和孟三。
這回救人虧了孟三,他當時正在張家附近,發現了靜,綴了上去,跟到搶匪的落腳點后,再跑回來,正好報給范統領,領著人直接就堵過去救了。
張太監跪下,行起大禮:“老奴多謝王爺救命之恩。”
周太太等人都跟著跪下。
沂王負手:“不必多禮了。”
他輕描淡寫的,張太監心里反而越沒有底,都不敢起來,再三叩謝。
一來二去,沂王終于道:“罷了,本也不算外人,你不來求,本王知道了,也要救的。”
張太監:“……”
他懵了,每個字他都聽得明白,怎麼連在一起,他不懂是什麼意思了呢?
沂王掃了一眼周太太。
周太太已經站了起來,抱了喜姐兒,低頭,向張太監道:“老爺,有件事,我一直瞞著你,我在青州時,與沂王妃娘娘是故,過沂王妃娘娘的大恩,我是王妃娘娘的人。”
“啊?”
“啊?!”
這兩嗓子都不是張太監的,是張懷。
聲如老,刮得張太監耳和腦子一起劇痛。
周太太放松地吐出口氣。
眼線這活不是好做的,做了多久,就懸了多久的心,只怕哪天張太監發現,來不及逃走。
剛才被救回來,沂王先見了一面,簡單告訴,不用再瞞著了,可以說實話了,整個人都踏實了。
迎上張太監難以置信的目,沒避開。
他們都再不能拿怎麼樣,就要回青州去了,至于以后怎麼樣,再說。
他要是敢責罵怪罪一句,那這輩子就不用再見面了。
張太監先避開了。
他用力閉了下眼,又睜開,邊出的笑比哭還苦。
“你從一開始就是騙咱家的?蓄意接近咱家?”
“沒有。”周太太說實話,“我只是想逃,是你要帶我走的。”
“……好罷。”
張太監說不清什麼滋味,前的差事都支應下來了,到頭來家雀啄瞎了眼,他這條賤命,可能就是賤得慌,聽了這一句,心里居然還有點安。
不過,他倒是再也不用掙扎投靠哪一邊了。
他再次伏下地去,頭抵著堅的土地:“王爺如有差遣——老奴,無有不從。”
作者有話說:
想寫到蘭宜出場的,還是來不及了,明天吧。
~~
小劇場預告:
沂王在京:叱咤風云
蘭宜在家:準備跑路
第81章
東宮陷了空前的慌。
綁架張太監家眷失敗, 卻把字號都撂了出去,直接與張太監了惡。
這結果讓太子不能不慌。
近侍監努力按捺住惶恐獻策:“殿下, 還是告訴娘娘吧, 讓娘娘想法子——”
“想什麼法子,還能有什麼法子可想。”太子冷冷道。
母妃只會他忍耐,可如今他已落死局, 又哪是忍耐可以解決的!
就算能蒙混過去, 他也不想再忍了,這麼多年來,他忍耐得夠久了,越是忍,他越是想放縱,一放縱, 就得引來教訓然后再加倍地忍耐回去……他早已不想繼續這個回了。
太子想著, 目中漸漸出兇,他招手把監到近前, 低聲吩咐了兩句話。
監驚得差點沒站穩,聲道:“殿下,您是想, 那可是大逆不道——”
“孤沒有別的路了。”太子咬牙道, “你現在就去找齊遇, 孤上次避去莊田時,他私下跟孤稟過,有一批軍械, 就藏在城中, 你讓他帶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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