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城外民有兩三萬,近十倍之多。
再是烏合之眾,當兩方數量如此懸殊時,形勢也變得嚴峻起來。
青州知府扛不住了,趕上文武兩道員來王府請罪兼求助。
沂王臉沉得厲害。
他提醒過,還是出了這種差錯,這些員的無能怠慢可見一斑。
這時候再責罵也無用,他著火問:“而今找本王做何事?”
青州知府忙道:“想借王爺護衛一用——”
沂王府不被允許擁有軍隊,平日拱衛王府的是儀衛司,人數約在三百左右,值此用人之際,也算是一不錯的力量了。
沂王皺眉,底下員們都心生惴惴及失之時,他來儀衛司的范統領:“你帶人跟他們去吧。”
范統領行禮答應,青州知府松了口氣,連忙道謝,民在城門外不肯散去,他還有許多事要忙,之后匆忙告退了。
竇太監人時刻在外面打探,當大批兵丁從城中校場出發,前往城門時,百姓們的緒明顯穩定了一些,還有許多人向兵丁們喊話鼓勁。
但是竇太監笑不太出來,因為城門上傳來反饋,城外那些一開始看著七八糟的民漸漸排布出陣型來,打出“牛”字旗——牛即匪首兄弟姓氏,之后在隊伍的最前面,更推出了云梯等簡易的攻城用。
不知從之前的哪個倒霉縣里搶來的,總之,儼然已是正規夠格的反賊了。
“怎麼偏偏跑青州來了——!”竇太監都忍不住抱怨。
沂王看了他一眼。
竇太監立即閉。
一旁的蘭宜知道。
因為青州有沂王府。
藩王富裕,人所共知,民們到這個階段,已經搶順了手,越搶胃口越大,普通的大戶不能再滿足他們,來青州,就是奔著沂王府來的。
前世時就是這樣,那時小王爺已經龍興登基,但沒有撤去沂王府的名號,那座空的王府仍舊吸引了匪首率兵而去。
沒有說,因為沂王已在做出安排:“你人守好門戶,府各,分日夜兩班巡視,沒有本王的命令,不得停止,有急事如本王不在,你不能做主,便報與王妃。”
他說一句,竇太監應一聲,直到末尾時,愣了愣,才道:“是。”
護衛已經借出去了,余下的只有府丁下仆,人數雖不,能力弱許多,需得好好布置,竇太監連忙去了。
他走后,蘭宜才問:“王爺要去城樓上嗎?”
沂王點頭。
蘭宜沒什麼意外,以沂王的子,他就一直等在府里才不實際。
“你別怕——”
沂王說到一半頓住,他覺得蘭宜本沒有畏懼。
剛起時,或有不安,可當這一切為定局來到眼前,比之前到府求助的那些員都鎮靜。
他已經很悉,但有時仍會驚異,怎會有這樣的心志。
“是不是有本王在,你就什麼都不怕?”他忍不住問。
蘭宜頓了一下。
那倒真不是。
這次民變的最終結果對來說也是未知的,但即便如此,最壞不過再去做鬼,或者做不,那就化塵土飛煙,當想明白這一點的時候,的擔憂忐忑就都消失了。
在讀過不多的詩書里,有一句是人生如逆旅,令印象深刻,如今的心境大抵如是了。
但沂王想象如斯——
令一時不好回答。
不用答,沂王看出來了,臉有點黑沉,但不知為何他有點習慣了這種冷釘子的覺,竟也不怎麼生氣,只是角勾起冷笑,指點了點。
而后他沒空多說,出門趕往城樓。
五天,守城兵丁與城外民打了兩仗,兩次都勝,但于大局無補。
因為民的數量實在太多了。
之前幾個縣城的功經驗給了他們信心,這些民已見過,舉起的屠刀不會輕易放下,被打散了一小部分,大部分又重新聚起來,且經過兩次鋒,民中有眼力銳利之人看出城中防備不足,更加不肯放過這座羊了。
好一點的消息是這些民畢竟在圍城上還有欠缺,調集城外衛所及向周邊州府求援的公文都尋到機會功送了出去,青州城墻高大厚實,一時也攻不進來,接下來重要的就是守住城門等待援兵了。
府城開始出現小小的混。
糧食價格翻了兩倍,蔬菜食也水漲船高。這是不可避免的,暫時也不算大問題,只要援兵到了,擒住匪首,打敗民,價就會降回來了。
但援兵遲遲未至。
糧食價格翻上三倍,并繼續往上漲,每天糧鋪還沒開門時,來買糧的百姓就已排了長長的隊伍,甚至有搶著打起來的。
斥候回報,原來周邊縣府也并不太平,有的被青州這邊的況嚇到了,直接關城門獨善其,有的則也生了子,各地管自己都來不及,誰舍得分兵給青州。
熬了近半個月,青州知府再度來求,沂王府作為大戶代表,開倉放了一波糧。
來領糧的百姓們大多默默,因為這時候民沖著沂王府來的消息也傳進城了,匪首甚至讓人喊話,開城門,他們只奔沂王府而去,不傷普通百姓。
沂王府這麼多年在青州未有惡名,這次卻一下連累了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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