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完后我又會休息蠻長時間,下一本還不知道要多久,今朝有酒今朝醉吧,拜托大家評論低調,親親。
第53章
休息了一日之后, 蘭宜的力就攢回來了。
帶著侍們跟隨沂王一起在莊中閑游,曾太監不愧是侍候過先皇后娘娘的首領太監, 能力、見識都比普通莊頭高出不止一籌, 落霞莊上的排布原來沒有這般恰到好,是他接手以后陸續改的,花費十來年工夫, 方氣象, 田園野趣之中,又不時可見兩分雅意。
一行人在一棵大棗樹的石桌石椅旁暫歇,沂王環顧四周,但見田野遼闊,阡陌縱橫,頭頂上棗樹繁茂, 秋風吹來, 枝葉簌簌作響。
曾太監奉上才摘下洗凈的一盤棗子,沂王嘗了一個, 鮮甜可口,他微微點頭,開金口贊了一句:“不錯。”
讓竇太監賞他一把金珠。
曾太監連忙謝恩, 滿是皺紋的臉龐笑了一朵燦爛的花。皇莊是差, 他不缺金珠, 但常年遠離沂王府,他缺這份臉面,也缺這份安心, 有了沂王的首肯, 他才能保證自己可以繼續養老不用一大把年紀再挪窩兒。
歇息過后, 眾人又逛起來。且行且坐車, 再過一段,在田邊看見了一塊界石。
“從這里起,是當地百姓的田地。”曾太監介紹。
竇太監瞇起眼,他年紀不小,眼力不錯:“怎麼前面那棵老榆樹旁邊又立了塊界石?榆樹前面那大片地是誰家的?”
“那是宮里的莊田。”曾太監淡淡地道,“記在太子名下,東宮的孟良才在照管。他可比我這個老東西得用多了,八十頃的地快讓他管一百頃了。”
竇太監見沂王注目過來,便追問:“怎麼擴出來的?”
“連買帶哄帶騙佚䅿帶搶,能使什麼招就使什麼招。”
“百姓不去告?這事沒人管?”
“能怎麼管,”曾太監笑了下,別有含義地,“做這事的,也不只孟良才一人。宮里面使錢的地方多了,誰孝敬得多,誰就得臉,銀子又不能從天上掉下來。”
竇太監閉了。
他知道不能問了,太子和沂王一樣,只有一莊田,更多的莊子,都屬于皇帝。
沂王聲音冷冽:“你呢?”
曾太監撲通一聲跪下:“老奴不敢,王爺的規矩,老奴都曉得。再不敢干背主欺凌百姓的事兒。”
他又手指向落霞莊與東宮莊田之間的小塊土地:“就這點地方,孟良才也盯上了,老奴跟他說,他要是敢擴過來,老奴就稟報王爺,天天跟他干架。他怕了,才算了,田主激得在家里給王爺立了長生牌位呢,王爺如不信,老奴領王爺去看。”
沂王才點頭:“不敢就好。起來吧。”
蘭宜意外又不那麼意外地看了沂王一眼,在青州的那些年里,從未聽過他的什麼劣跡,沂王府像是遠古傳說里的巨,盤踞青州,看上去沉默森嚴,凜然不可侵犯,但距普通百姓的生活很遠。
也許沂王的生財之道也未必純然無暇,但至他沒有打百姓的主意,沒有掠奪過百姓賴以生存的田地。
蘭宜第一次覺得有點可惜。
他的野心與謀算,建立在為人的底線之上,這對上位者是堪稱可貴的品質。
后來飄在楊家時,聽見的只有各派如何爭權奪利,要要爵,沒見過他們議有關國計民生的實事。
那時的新帝,畢竟太年了,所有人都急于在他還未長時搶到一塊勢力,至于別的,都不重要,都要向后排。
這時,東宮莊田那邊的田埂上,走過一些人,有男有,看服是普通百姓,看段,看行走模樣,又不像下地來干活的,倒似也在出行悠游一般。
沂王這邊的人本沒注意,曾太監眺了一眼,主稟報:“王爺,那是前鞏昌伯府一家子,鞏昌伯獲罪流放以后,他的家人都貶了庶民,原來聽說一直還在城里,前兩日不知怎麼,搬到了昌平這里來。有時會到太子莊田上晃,我問過孟良才,他語焉不詳的,似乎是太子的意思,又似乎不是,老奴揣度著,太子應該是煩他們,但暫時又不好收拾,就先由著他們去了。”
沂王冷笑一聲,他知道是什麼緣故。
太子幸齊三的事被揭開了,太子不好再滅口,但齊三罪臣之,他又不能收,唯一的法子只有先把這個燙手山芋遠遠拋開,等事態完全冷卻,無人記得之后,再做打算。
蘭宜向田埂那邊辨認了一下,認出來齊三姑娘正在其中。的比家人要好一些,也確實是個人,蘭宜雖只見過一次,要認得不難。
齊家人也發現了落霞莊這邊的沂王一行,沂王量出挑,氣勢遠勝常人,齊家人怔了片刻,接著,似乎是齊三姑娘說了句什麼,其中一個年輕些的男子忽然作勢要沖過來。
離得遠,看不清他的長相神,但能覺到那是憤怒之意。
鞏昌伯府跌落塵埃,一家人流離失所,就是因與沂王作對了一回。
沂王負手未,竇太監與曾太監一齊急了,爭先恐后攔到沂王與蘭宜跟前,做出不顧的護主架勢。
但年輕男子終究沒有過來,他只下了田埂,就被齊三姑娘與其他家人慌忙拖了回去。
已是庶民,再得罪沂王一次,只怕不知要淪落什麼了。
齊家人在田埂上呆站片刻,最終默默掉頭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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