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妃都不大恭敬。

殿中一時靜寂。

沒人敢輕易開口。

皇帝看重先皇后，方太太作為先皇后的親妹，言行無禮了一些，皇帝可能也不會計較。別人可沒這份臉面，在壽宴里出頭攬事。

直到有個宮人從門邊快步進來，到妃座前，低聲回稟了幾句。

眾人都不知說了什麼，只看見一直和藹著的妃終于變了臉。

是一種完全無法控制的震驚。

宮人退到了邊上，妃向下邊看去，目越過康王妃，緩緩落在了蘭宜上。

的表難以形容，似乎不喜，但又不算惱怒，甚至于還有點稱心——

蘭宜覺得費解，依猜測，宮人稟報的只怕是前面大殿的形，但發生了什麼，能讓妃這樣城府的人如此模樣？

妃終于恢復了鎮定，保養得宜的面上綻開笑容，緩緩道：“沂王夫人，不對——該提前稱你一聲沂王妃了，本宮要恭喜你了。”

蘭宜：“……！”

沒有喜，只是驚，手指竟一不留神進了酒盞里。

失去儀態的人不僅僅是，一殿的命婦們都回不過神，有人落了箸，有人翻了酒盞，宮人們連忙到各收拾。

混中，康王妃到底穩重，呆了片刻，就微微側過來，道：“五弟妹，恭喜你了。”

蘭宜一點都不喜，心里只有三個巨大的疑問：

為什麼？

怎麼會？

以及，前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作者有話說：

左右護法，無痛升級。

我下本要吸取教訓，不能在前面把主過得太苦，這導致我現在收不住補償心理了，像那種把兒寄養在老家然后終于接到邊來的媽媽，瘋狂想塞好東西給，見不得再吃一點苦頭= =。

嗯沂王不是完全的腦，他野心家的人設也要維持一下，有各方面原因。

第47章

壽宴結束了。

命婦們三三兩兩地往宮門外走。

有人想快點離開, 到外面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有人迫不及待, 路上就談起來。

蘭宜作為眾人議論的中心點, 是前者，但有人住了，這個人無法置之不理, 是幫過說話的方太太。

“這麼著急, 想快點出去見五郎？”方太太聲音爽朗地打趣。

蘭宜不好承認也不好否認，先謝過了。

“不用客氣，原是五郎托人給我帶了口信，他今日不知要做什麼事，可能會帶累你在永和宮氣，所以我幫著照看一下。”

方太太笑道, 一般婦人到這個年紀, 多會有一點歲月的痕跡，笑起來卻似朵開到正艷的芙蓉花, 直是容照人。

蘭宜才注意到對沂王的稱呼，與所知的別人都不同，即便有長輩份的妃, 也只稱沂王封號, 以沂王今日威重, 的確很難再讓人出“五郎”這樣的小名。

方太太照不誤，道：“才在里面時，咱們隔得遠, 不好說話。”又打量著蘭宜, “五郎原來喜歡你這樣的, 我還以為他真打算出家做道士了呢。”

說話十分直接, 不過蘭宜不覺得反，因為方太太的言行里并無惡意，只是帶著親熱，是真拿沂王做自家的晚輩——雖然大約也就比沂王大了五六歲，才這樣不遮不掩。

方太太想到哪說到哪，又跟做自我介紹：“五郎沒跟你提我？他這個孩子，從小就這樣，事自己就做了，不愿意跟人商量。你跟著五郎，應該我一聲姨母。”

“……”蘭宜卻不過殷切的眼神，只好了一聲。

雖然都不算認識方太太，但沂王到京唯一且兩次去過的人家就是壽寧侯府，且他又被先皇后養過，這份關系不會作假。

方太太很高興，更加笑靨如花，跟閑聊：“我這些年都不在京里，這次聽說父親不好，才回來的。唉，幸虧五郎也到了京里，不然一時半會，都不知道去求誰。”

這麼說了一路，蘭宜基本沒怎麼出聲，方太太卻很滿意：“五郎打小就好靜，我和他說話多了，他都嫌膩煩，礙著姐姐，只好忍著。你跟他算對了脾氣，怪不得他愿意。”

午門漸近，一道朱袍影立在門邊上，比路過公侯大臣們的服更為繁復莊重，人也更為拔修長。

“呦，等你呢，去吧。”方太太催促。

蘭宜深吸了一口氣，向前走去。

攢了滿心的疑問，迫切需要得到解答。

**

妃在宮中，這時正在聆聽詳細的經過。

隨著宮人的敘說，妃的頭漸漸越來越疼——與太和殿里的那番惡斗相比，永和宮這里的過招簡直可以稱之為雋永！

“太子怎會親自上陣？不是找好了史嗎？”妃先含怒發問。

“史遲遲找不到機會發難，沂王跋扈，頻頻目視太子威脅挑釁，又為皇上獻上九件壽禮，件件珍品，皇上龍心大悅，夸贊沂王孝心可嘉，康王也稱羨，太子殿下一時——”宮人小心措辭，“未能忍耐。”

妃皺眉，知道沂王府以船隊進京以后，就放棄了打探沂王敬獻壽禮的念頭，沂王就藩多年，經營有道，平常時候就沒安排貢品，這次準備一定更加充足；而永和宮及東宮這邊，份例皆有定數，太子不到多政務，東宮人口倒日漸增加，一直只出不進，雖借掌管宮務之便多加補，到底只是些日常所需，當不得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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