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工作室出來，再到停車場的路上，一路拍。

甚至還有圖。

有樹葉落在陳源的帽檐上，初一發現之后踮腳拿了下來，陳源彎腰的作無比自然，甚至在鏡頭下能看到他眼眸含笑。

他在外向來是高冷的人設，這個圖一出，碎了無數的心。

還有他在車里，初一站在車外的照片。

怪不得，怪不得昨天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原來是有人在拍。

初一長嘆一口氣，倒在椅子上，大腦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陳姨走了過來，見東西都沒吃完，都快到上班的點了還不出發，連忙催：“你再不去上班就來不及了呀！”

初一坐直子，勉強了個笑出來：“今天不上班。”

“這樣呀。”陳姨指了指餐桌上的早餐，“今天的早餐不和胃口嗎？”

“沒有。”初一放下手機，拿著湯勺一口一口地喝著粥。

一碗粥喝完，又吃了兩個包子一油條，甚至還吃了一個蛋。

胃口大開的很。

吃完之后，手機又響了起來。

這回是陳源的微信電話。

初一邊接電話，邊起上樓，往書房走去。

“陳源。”

陳源急急忙忙地喊：“嫂子，真是不好意思啊。”

聽筒里傳來他的聲音，帶了一涼風，吹的初一的大腦清醒很多，是啊，這個時候，更慌的人不應該是，是陳源。雖然他一直在娛樂圈，這種風浪看得多了，但畢竟是長輩，這個時候，應該站出來說抱歉才對，而且這個事兒，主要的責任在的上。

初一深吸了一口氣，終于回過神來，“該道歉的是我才對。”

陳源急的不行，“嫂子，我是真不知道這都會被拍，我已經夠小心的了。”

“沒關系。”

“經紀人已經聯系公關部的人在理這個事了，過幾個小時應該就可以了。”

初一覺得哪里不對，“你們準備怎麼理這個事？”

陳源突然噎住，他言又止的態度令初一更覺不對，“我和你的關系就是嫂子和弟弟的關系，這不就是發個聲明的事兒嗎，你們準備怎麼理？”

聽筒兩端沉默著。

有徐徐風聲傳來。

初一打開書房的窗戶，窗外是遠黛青山，在晨中翠綠一片。

沒他回答，給他足夠的時間。

許久之后，陳源說：“大哥不喜歡娛樂圈，他不會愿意讓你這個事上來的，這個事兒我們這邊也沒想好，只能暫時讓熱度下來，娛樂圈忘大，過段時間大家就會忘了這個事兒的。”

“是嗎？”初一冷冷反問。

在陳源的心里，初一是溫的、帶笑的，卻沒想到冷聲質問的時候，給了他一種季甫在質問自己的覺。

他渾一個哆嗦：“嫂子……”

初一沉著冷靜道：“娛樂圈忘確實大，但是陳源，污點這個東西，存在就是存在，永遠都不能抹去。你可以隨意糊弄人說我和你的關系，但是我們的關系就是清清白白的不是嗎？我是你的嫂子，我不認為這個份有多見不得，季甫是不喜歡娛樂圈，但他是不喜歡娛樂圈里的不好的風氣，他讓你進娛樂圈并且給你保駕護航，是因為希你在那里能夠干干凈凈的。我是你的嫂子，是他的太太，我怎麼可以讓你背上污點？”

陳源被這麼一大段話說的懵了。

初一繼續道：“這件事你們那邊先別理了，我給季甫打電話，這事兒給我和他理。”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我是你的嫂子，我有必要照顧好你。當我覺得我沒法理好你的事的時候，我的先生，也就是你的哥哥，會理好你的事。”初一似乎非常融長嫂這個角了，或者說，已經漸漸地習慣于依賴季甫了，不再像以前一樣什麼事都自己扛著。

頓了頓，突然很溫地笑了下，聲音溫，語速緩慢：“陳源，好歹我是你的嫂子，他是你的哥哥啊，相信我們。”

十幾歲的男孩坐在保姆車里，聽到這句話之后沉默不言。

許久之后，他忍住眼里的淚意，低低的應：“嗯。”

初一掛了電話之后，立馬給季甫打了電話。

電話遲遲未接，初一的心里一陣陣的泛空，和陳源信誓旦旦的擔保在一聲聲枯燥的音樂中化為烏有，又像是一個個掌扇在的臉上。

腦海里似乎有兩個小人出現，一個小人給了另一個小人一個掌，問它：臉疼嗎？就這麼確定在你需要季甫的時候他會出現？他是圍繞你生活的嗎？他是你的阿拉丁神燈嗎？你需要他，他就出現？

另一個小人原本意氣風發，卻在一句又一句的追問中怯怯地低下頭來。

初一的手死死地著手機。

突然，書房外傳來一陣匆忙又凌的腳步聲。

音樂聲仍舊在響，像是盯著最后一抹微一樣，等著電話的接通。

腳步聲越來越近。

下一秒，書房門被人打開，腳步聲停了下來。

同一時刻，電話接了起來，男人醇厚低沉的嗓音傳來：“我在這里。”

手機里有他的聲音，但后，似乎也有一個聲音，兩個聲音重疊，初一在遲疑與不可思議中轉過來，僵的脊背在見到季甫的那一瞬間放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