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勝局已定

南畫縣城。

大地的震接連不斷的傳來，伴隨著轟隆的巨響，最劇烈時，好似地龍翻。南方又常有雷閃耀，常有火神衝破雲層，不然便是從空中炸開的什麼澤，或是被映金的雲。

雲中顯現巨大的影，有的像是山石巨人，有的像是佛陀，有的像是妖魔，都在雲霧之間若若現，互相搏鬥，發出巨大靜。

人們只知那便是栩州的方向，中間有著幾百里鬧妖鬼的荒山，不知在做什麼。

有人猜想，乃是神靈在除妖魔。

甚至聯想到前幾日天上不尋常的雷聲，有機靈的人也猜測，怕是天上神佛在召集兵將，打的聚將鼓，或是戰鼓之類的。

然而神佛妖魔搏鬥於大山之間，群山之上，比這裏地勢更高，若非形實在巨大，距離南畫最近的山就擋住了人們的視線，人們再好奇，也不敢翻過山嶺到那大山之間去。

一時弄得人心惶惶。

城中最高的一家酒樓房頂。

貓兒端坐屋脊之上，表嚴肅，盯著南方，眼睛一眨也不眨。

不過三花娘娘倒也沒有忘記自己職責，偶爾收回目，低下頭來，藉著高地利優勢，在城中環視一圈，隨即繼續盯著南方。

山中確實跑出來不妖鬼怪，也確實有極數跑進了城，就藏在城中，種類可謂多種多樣，有的認得出，有的認不出。可無論哪種，要麼安分老實的躲在城中，要麼便在一瑟瑟發抖，比人更害怕。

唯獨沒有作的。

三花娘娘也是過了會兒才想通——

這些妖鬼怪都是那片山裏的，是那個山神閣下的手下，他們當年路過山中，去山裏趕場，就已經見識過的。

其中並無大大惡者。

上有些了……

三花娘娘抬起後腳來撓了撓。

燕子就站在前邊，與保持了一個令他舒服的距離。

「燕子你飛到天上去能看得見那邊怎麼樣了嗎？」貓兒終於忍不住問道。

「有時看得見，有時看不見。」燕子站著一不，心中沉重，如實說道，「飛到天上雖然夠高了，但是這裏離那邊也有好幾十里，只有晴空如洗的時候才能看得清楚。但是冬天山裏霧氣本來就重，那邊神人大戰，又打得天地昏沉，很難看得清楚。」

燕子如是說完，便張開翅膀，準備再飛上去看看。

貓兒仰頭把他盯著，知曉他的意圖，不忘說道：「你飛高就是，不要往那邊飛，不然把你打死了。」

「知道了。」

「撲撲撲……」

燕子頓時飛下屋脊。

曲線剛一往下，還沒落下屋檐，便扇翅膀陡然往上飛起，如一支利箭，直衝天雲。

本南畫今天天氣都很不錯的，雲層很高很小，然而那方大戰，飄來許多煙雲，也不知是被打碎的神仙祥雲，還是法激起的水汽，在南畫上空飄了一層薄薄的層雲，濾掉了許多天。

燕子一路往上，穿過這層薄雲。

天地頓時亮堂了不。

隨著飛行高度越來越高，已然高過了那片連綿群山許多，層雲與山霧遮掩之間，那方昏沉的天與崩碎的大地也呈現在眼前。

還是看不清楚。

一切都在雲霧塵煙籠罩之下。

只知那方打得無比激烈，任意一聲響澤，都是了不得的法，任意一次天地變，都是上古大能的無上神通。

燕子還是忍不住，往那邊飛了一點。

逐漸看得更清晰一點了。

雲霧時遮時掩，一下散出一個空。

燕子陡然睜大了眼睛——

一頭吞天巨蛇正盤在遠方山間，與靈顯大元帥率領下的神天將周旋，就這麼一剎那，剛好見到巨蛇張口吞噬神靈的一幕。

燕子一時忘了扇翅膀，也忘了轉向，只往前自然行。

直到他到了來自那方的威，恐怖的靈韻與力量使他差點不過氣來，這才意識到自己飛得太近了，立馬慌忙轉往後飛去。

就這轉的一剎那，驚鴻一瞥，遠方又有一片雲霧被風吹開，在他的眼簾中顯出九尾天狐與上古神靈神對的畫面，虛空也被撕裂，只約看出雙方上都有殘缺傷勢，戰意卻都堅決，下一瞬間就又什麼都看不見了。

這位竟也來了……

燕子眼中滿是震驚。

沒有看到先生，不願如此回去，回去也難以向三花娘娘代，只好在拉開一定距離后，再繞一圈，又繞回去。

難以分辨是雲霧還是塵煙，亦或本就是那方參戰之人施放出的神通法，大地被遮掩了大半，卻也可以被打得殘破的幾百里群山，正在群山之間與神天將相鬥的金石山嶽巨人，以及西方元聖與山神相鬥的手段。

這片大山被打這樣，山神的本源恐怕也損不輕吧？

燕子如是想著。

低頭搜尋著先生的影，卻怎麼也看不見，只能憑藉那些神通法的靜以及靈韻判斷出大致在哪個位置，卻被雲霧所擋。

離得實在太遠了。

近看也許沒有雲，只是空氣沒有那麼明澈，然而一里渾濁一點數十里上百里下來，便足以朦朧視線。

燕子變換著方向，看著下方大戰。

佛陀不知從何取出布袋，展開一個大口子，將岳王神君收進其中，岳王神君用落寶神應對，沒有將那布袋落下，卻使之偏了方向，隨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反將佛陀八條護法金龍收進了袖子裏，在袖中了八條小蚯蚓，慌忙遊盪，一時難以困。

一位大妖似是山間之鹿，卻好生暴躁，只以一己之力，便牽扯住了眾多星宿。

一位大妖化作黑熊本，並不龐大，看模樣也有些許老態，卻獨斗四方四聖座下眾多弟子門徒，遍鱗傷，卻越發善戰。

另一尊佛陀法本有三頭六臂，如今六臂了兩條，三頭壞了一個，腦後的環也破損了，一點不像佛陀，反像魔頭，反看對面，兩尊曾見過的白犀大妖幾乎以命換命，況還要更為慘烈一些。

況似乎並不樂觀。

燕子看著看著，心越發沉重。

忽然覺得有些不對。

本是低著頭，又將頭抬起。

西方不知何時竟多了一片火燒雲，正在朝著前方神靈戰場緩緩飄來。

遠看像火燒雲，反正黃橙橙紅彤彤的一片，中間有些灰黑，像是雲彩沒被夕照到的地方，仔細一看才發現，乃是千上萬的燕子。

燕子多不勝數，遮天蔽日，每一隻口中都銜著一點火，顯出黃紅之。

老祖宗也來了！

燕子睜大雙眼。

老祖宗從哪裏借的火呢？

燕子來不及多想，只見得無數燕子聚集雲，銜火而來，飛進戰場，絕大多數挑了那兩尊佛陀作為目標，朝著他們飛過去，每一隻撞上，便在極遠之炸開一朵熾熱的神火，神火聚集起來，像是太一樣耀眼。

剩餘極數，則銜火而下，遍地開花。

不知多神天將慘呼不已，在這不一般的火焰灼燒之下神魂俱滅。

幾乎同時，燕子也看見了道人的影。

先生獨斗四方四聖之二，偶爾還要空應對西方元聖的天地大印，雙方都已失了最初的從容不迫，上各自有傷。

然而就這一瞬，卻見一道雷霆閃過。

這道雷霆與以往不同，它只有細細的一條，卻是銀燦爛，亮得耀眼，隔著這麼遠的距離，燕子都覺到了那方傳來的毀滅殺伐之氣——燕子也是與五方五行靈韻同行過多年的，頓時就已看出，這道雷霆中的靈韻玄機多半與金行靈韻有關。

北方斗聖一時不慎，被雷霆打中，座下本就重傷的黑牛瞬間灰飛煙滅，而被雷霆直直擊中的他，神軀也當場就破碎了大半。

暴烈的殺伐毀滅之氣撲面而來……

「嘶……」

燕子只覺眼睛灼痛，心跳驟停，即使沒有雲霧塵煙來擋，也不敢多看，慌忙扇起翅膀，往回飛去，去回稟三花娘娘。

……

轟隆一聲！

離得近的東方聖與北方斗聖更是清晰，那道銀雷霆之中的毀滅殺伐之氣重得令人窒息，好似天地殺劫，專為誅神滅佛而生。

要說起來，倒是與南方金聖的天寶鏡有些相似，大抵也都是從天地殺伐毀滅之道上得的悟，也都無堅不摧，難以抵擋，可這道雷霆中的殺伐毀滅法則卻要更勝寶鏡神，打出的時機、目標也都選得恰到好——

北方斗聖毫無察覺，不僅沒有避開，被雷霆正噹噹從天靈蓋打中，而且連抵擋都沒有來得及，就直接被打碎了半邊神軀。

上古神靈，雖不至於就此死，可在這般戰場之中，又與死有何區別？

「啊？？」

東方聖大喊一聲，又驚又怒，眼中還停留著北方斗聖怒目圓睜、舉鞭打，卻被雷霆劈碎半邊神軀的畫面。

「刷！」

連忙踏著金雲，連連後退。

雖是後退，卻也沒有是後退。

古老神靈袍早已凌，渾都有火燒雷劈的痕跡，又有神滲出，染紅衫，卻不掩神靈風采，此時手作劍指，後退之餘朝前方一指。

一左一右兩團亮，像是兩個小太，帶著極度高溫與毀滅的靈韻，飛向地上道人。

道人已然出疲憊之，卻不躲不避，也不施法將之移走或阻擋，而是迎面而上。

一步邁出，便到半空。

再是一步，又是數里。

雙方相向而行，距離不斷拉近，兩小太眨眼間就到了道人面前。

果真像是兩小太，有著無比強烈的高溫，本就能融化一切，又有極強的毀滅破壞力，能從本破壞萬，距離地面還有千尺遠，地面之就已經開始崩解與燃燒了，許多神天將都不了，連忙逃離，到別再戰。

道人其中，真如置太面前。

然而他卻生生頂著烈日，繼續往前邁步，朝著東方聖而去。

兩小太在後追趕。

「嗯？」

東方聖大驚失。

盯著此時的道人，尤其是剛剛從刺眼奪目的兩烈日夾之中走出來的道人，他只想起了一個詞——

補天浴日！

補天浴日本是古老傳說中的大功德與大善舉，因其需有無窮偉力才能完，因此後來也用於形容這般有補天本領、能為太沐浴的偉力。

這名道人有此功德，正行此事，自有此力。

無論怎樣自己一人定然不敵。

東方聖只得駕著金雲再度後退。

此時大地已起了熊熊烈火，不知是兩小太帶來的，還是剛才燕仙借來的，兩尊佛陀在火焰灼燒之下慘痛難支，北方斗聖幾乎隕落，南方金聖憑藉著幾千年積累倒是制住了九尾狐，西方元聖則與山神難分勝負，剩下東方聖滿天跑，道人在後面追，再後面跟著兩小太。

這般場景，眾多神天將見了也膽寒不已。

東方聖更是萬萬也沒想到，自己四方四聖下界，還有西天兩尊佛陀，竟能落到這般境界。

更沒有想到的是，這才開戰多久，己方就已落了下風。

若非南方金聖或西方元聖快些取勝，甚至還得趕在兩尊佛陀落敗之前取勝，前來幫助自己，否則幾乎見不到任何勝率了。

然而以此時看，這幾乎不可能。

再打下去，怕是一個都活不了。

「此作戰對我們不利！」東方聖終於開口，「先行撤離！」

「……」

南方金聖也看見了北方斗聖被打碎半邊神軀的一幕，心驚不已，又聽東方聖此言，毫不猶豫，便持著寶鏡照出數道銀。

轟然一聲，退九尾狐。

隨即毫不猶豫，扭頭與東方聖匯聚一起，剛一到地面，整個人便化作一道金，飛向西方，瞬間消失在遠。

東方聖也駕雲落地，雲彩散去，子一晃，無聲無息，整個形便模糊消散於天地間，不知所蹤了。

原地不留一點氣息。

「刷！」

道人步而來，站到他們原先的位置。

「縱地金……

「飛托跡……」

道人帶著傷勢，神疲憊，皺著眉頭，扭頭看了看遠被山神困住的西方元聖，還有正被神火焚燒的兩尊佛陀，潰不軍的神天將，卻是幾乎沒有多想，便步追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