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6章看完人間已歸來，當年之事有迴響

「等一下。」

「陛下還有何吩咐？」

「伏龍觀當代有大能之力，道行怕不遜於虛無帝君本尊，夢神如何能輕易將他拉夢中，或是攜周雷公輕易他的夢去？」

「回稟陛下，帝君、帝君此前曾言，伏龍觀當代是為人道修士，既未仙，就要睡覺。縱使以清明靈力護，時時警惕提防，睡著時也總比醒著時更缺防備，除非他從今開始，不眠不休。何況先前陛下召請神靈下界鎮，卻每一步都被伏龍觀當代所知曉，帝君、帝君說，天宮之中必有神靈盲順天道民心，暗中相助於他，既無神靈隨意下界記錄，便是暗中託夢，若是如此，伏龍觀當代對夢境自然不會有太多防備，或是總有防備鬆懈之時，否則天宮中於他通風報信的神靈也不了他的夢了。」

「好算計！」

天帝沉聲附和道。

「夢神於夢境一道造詣高深，又掌管天下蒼生之夢凡間修道之人若要施以夢法，無論託夢夢，大多都是向夢神祈禱借力，以他本領，即使在伏龍觀當代的夢中，也能隨意掌握，化客地為主地。」提筆說道，「小的以防萬一，還去請教了青木仙翁。」

「請教青木仙翁？」

「青木仙翁奉旨下界，與之對談，曾進過伏龍觀當代的夢。」提筆說道，「小的沒有直問，而是問起當時仙翁夢后的詳細場景。可以推斷出伏龍觀當代並不於夢境一道。」

……

「道長於夢境一道，倒是有些底子，但也僅此而已了。」鏡島湖神說道，「然而岳王神君僅僅在道長夢中改變過一次天地，道長就能將之記下並還原個七八，這般天賦，實在是有些驚人了。」

「鏡神過獎。」

宋游恭敬的回答道。

「然而道長須得知曉，即便如此，即便惡補數月，相比起天宮夢神，也至有著千年的差距，道長天賦再高，也得百年才能彌補。」

鏡島湖神說著，不頓了一下：

「其實以道長的道行修為，只要於此一道稍有造詣，刻意防備警惕，即便是天宮夢神，也無法將道長拉夢中。妾道行淺薄神力低微，將別人拉夢中不是妾的擅長，然而防備一道，妾卻頗有心得。」

鏡島湖神看著道人，建議十分誠懇。

道人卻是笑著搖頭。

答曰：

「只聽聞千日做賊，不曾聽聞千日防賊，既行大事，又哪有避而不戰的道理？」

鏡島湖神表再寧靜，聽見這話，眼中也泛起了一波瀾。

「道長所為何為？」

道人並沒有直言答，而是先反問道：「鏡神這些年來可有添置侍？」

「年年都在添置。」鏡島湖神眉眼不低垂，「如今外面世道，常聽湖上文人士人說起，民生不穩天下不安，妾的侍便更多了。」

「便為此了。」

道人如是回答著。

鏡島湖神怔在當場。

十七年前，道人遊歷天下，行走人間，到了此，也被請至水宮中做客，聽聞湖畔百姓溺殺嬰與湖中侍來源一事，十分慨，然而當時的慨也只是慨世事就是這樣，並未做別的事，好似慨完就沒有了，卻未曾料到，道人從未將之拋出外。

此時道人則已往前走了。

一邊走一邊打量著這座古老小國的原始城池，笑著問道：「聽聞鏡神平常不輕易顯面，甚是封閉，難道就活在這方世界中嗎？」

鏡島湖神只好跟上去。

「確實常常來此。」

「真與一個真實世界無異啊，鏡神此般本領，又與通天何異？」

宋游左右環看，心中有些思量。

難怪以這位鏡神的能力，做了這麼些年神靈了，也依舊如此弱小，竟會被湖神一名邪神所欺，看來是將別的神靈用於經營香火信仰、學習別的神通法的時間與力都用在了鑽研夢境一道上。難怪這麼些年下來，一直在此地，應是圖個清閑不被打擾。

「與道長想的不同了。妾只是常常來此看看，緬懷舊，並不生活其中。」鏡島湖神說道，「夢境一道，縱使通天徹地，以假真，就連道長在妾夢中也難辨真假，可其實對於織夢之人，仍有一個最大的缺陷，這也是它最大的虛假之。」

「請賜教。」

「……」

鏡島湖神只是略微抬起手，作輕，仍有神的端莊風采。

整個世界頓時停滯。

旁行人還未說完的話戛然而止，正對「公主」殿下行禮的城中員作定在半途，翩飛的蝴蝶停在半空，貓兒則是毫無阻礙的躍起，本來預判到了蝴蝶的飛行軌跡，如今卻撲到了蝴蝶的前面去，反倒撲了個空，落地之後，不由一臉愣神。

就連風聲也止住了。

貓兒抬頭看著懸在空中不的蝴蝶，又扭頭看看四周，眼睛一陣睜大，出驚訝不解之，直到回頭看到自家道士與鏡神依然如初，這才鬆了口氣走回來，歪頭直盯著他們。

「如道長所見，一個任由自己掌控，一切都得由自己縱的世界，註定只能用來欺騙別人，是騙不了自己的。」

「原來如此。」

道人頓時明白了。

「道長便留在這裏吧。在此期間，即便虛無帝君親至，單論夢境一說，妾也能保證，沒有任何一位帝君或大能能將道長拉夢境，亦或是闖進道長的夢中。」鏡島湖神比之前更為正，「妾必傾力相授。」

「多謝鏡神。」

「願為道長借力。」

隨著的話，這方夢境世界一下恢復運轉。

微風吹神角。

蝴蝶渾然不覺，繼續往前飛著，宮中行人也繼續談，對「公主」行禮的員也繼續彎下腰，只是直起來，才發現「公主」不知為何一下子出現在了更遠許多的地方，邊那名道人還回過頭來與自己對視，一時雙方臉上都出奇怪之。

按鏡神所說，這方世界是織就。

一草一木，一街一巷，一磚一瓦，一樓一殿，都是親自「畫」出來的，所有人與的行為舉止也控制，卻是不知這一切的運轉是按照想像中應該如此的方式來，還是被所提著線，若是後者，便比那位狐貍更加讓人費解了。

「我們在湖上租了一條船，便請鏡神放三花娘娘出去，將船還給船家。」

「可以。」

「麻煩三花娘娘。」

「好的！」

三花貓這才想起，自己等人還有一條船在湖上，於是神瞬間嚴肅下來，甚至又從旁邊飛過的蝴蝶也無法吸引的目了。

那條船五十文錢一天，第二天早上要是還不回去，還得多出五十文。

而且還押了一兩銀子。

雖說這一兩銀子是可以還的，湖中一艘瓜皮船的價值也不止這麼多，可只要錢沒有拿回手上，心裏就的，像是自己在抓一樣。

更何況船上還有許多釣的魚蝦。

「請妾……」

三花娘娘剛想請鏡島湖神幫忙送自己出去，理正事，就見鏡島湖神對自己揮了揮手。

頓時眼前一陣氤氳，盪開漣漪。

「唔……」

迷迷糊糊再睜開眼時，自己仍然變了人的樣子，原本盤膝坐在船頭的，此時卻橫著倒在了船頭上，差不多是側躺著，因為船窄小，腦袋已經離開了船沿，幾乎懸空，而兩隻還仍然盤在一起，保持著睡前的姿勢。

直到醒來，兩隻才分開。

隨即迷迷糊糊的爬起來。

清晨的湖上一片安靜，就連遠方的畫船蓬船也消停了下來，天邊已然泛起一魚肚白，天映在水中，湖面生煙。

瓜皮小船也靜置於湖中央。

道人在船另一頭，盤膝而坐。

「？」

三花娘娘不由手撓了撓頭，盯著道人。

第一時間並非疑道士為何還在這裏，而是不解為什麼自己睡著會倒下去，從坐著變躺著，道士就能一直坐著。

只是沒等爬過去細細觀察，眼睛一花，道士就已消失在了眼前。

「咕嚕嚕……」

邊船下冒起泡泡。

「刷！」

三花娘娘本能反應依舊迅速，瞬間又斜過子，過去查看。

可惜仍然不是大魚。

水下浮起來的只是平平無奇兩個湖中湖神的侍，出現在水上並對行過禮后，左邊那個侍對說道：「我們會與三花娘娘同行，若是三花娘娘還掉了船隻，只需找個無人之，跳下水中我們就會接三花娘娘回到水中宮。」

「知道了！謝謝兩位！」

「三花娘娘客氣……」

「咕嚕嚕……」

兩名侍又消失在了水中。

貓兒好奇心重，應是趴在船邊，一眨不眨的盯著水裏，看著們消失，過了許久，這才重新爬起來。

天又變亮了一些。

三花娘娘了肚子，不飽也不，又看了看船中的魚蝦，終究捨不得，於是先找了個小島，生火造飯，是把它們吃完了，這才離去。

清晨時分湖邊渡口。

船家在這裏等著。

三花娘娘練的劃船過去，仔細張打量，依據著過人的機智，是在一群長得差不多著也差不多的人裏面找到了昨天那個船家，可當將瓜皮船靠岸，船繩遞給船家時，船家卻十分疑。

「這是你的船。」

三花娘娘把船繩塞在他手裏，又從懷裏出兩小串再加一把散錢，從散錢中數出十文，取了小串錢的繩子，又數了一遍，這才遞給船家。

「這是五十文錢。」

隨即對著更加疑的船家出手，小手細雪白，面無表。

「一兩銀子！」

「這……給……」

船家拿出昨日那塊銀子，放到小姑娘的掌心，卻還是忍不住疑，對問道：「敢問小娘子，你家師父，就是昨日那個修道的先生呢？」

「他到水底下去了。」

三花娘娘接過銀子，一上手就知道還是原先的那一塊，雖然依舊面嚴肅，卻是眼睛一亮。

「多謝船家！」

照例道完謝，轉就走，腳步輕快。

後船家出大驚之。

再看一看這清晨的湖面，碧水千頃，一無邊，煙氣遮目，又安靜無比，加之小島的遮擋，哪裏能看見什麼道人的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