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夫人回答:“就算這件事是死無對證,但安排日子是巧合誰也不信,安排過去的下人,當眼線的當眼線,刁鉆的刁鉆,自然要惹得那喬芝懷疑,弄到喬芝跑到屋前破口大罵的地步,便是大大的不該。”
焦媽媽一時無話。
“弄出這麼大的事,這家暫時是不能讓當了。”陸夫人說。
焦媽媽問:“可夫人的子是再心不得了,這能怎麼辦?”
“又能怎麼辦,只能讓老三媳婦頂上了,那也是個不省事的,這時候想必已經沾沾自喜,等著這邊的消息了。”
焦媽媽又是無話。
之前大夫人懷孕、生產,便讓三夫人代管著院,鬧出了不事,那是個格潑辣霸道又眼皮子淺的人,比大夫人一半都比不了,如今若是頂上,實在讓人不樂觀。
“說到底,老大媳婦做事還是出挑的,就是心差了些,老三媳婦就算當家,也是當不長久的。”陸夫人說。
這的確是兩難,焦媽媽不由道:“若是二公子的親事定了就好了,以二公子的人品,什麼樣的好媳婦找不到。”
陸夫人不由想起了施菀。
自病后,全由施菀一人替診治到現在,從除膿到上藥到針灸推拿,話不多,做事卻認真、細致,每每看見,總讓想起很久以前,這姑娘就這麼在自己旁陪著自己,那個時候最看不上這個兒媳,可回想起來,卻沒做過一件讓生氣的事。
今日喬芝胎停,便瘋了一樣鬧到了蕭惠貞面前,傳得滿府的人都知道了,而當初施菀為老二打掉那個孩子,卻是沉默的,忍耐的。
哪個人不珍視自己的孩子,那是自己的脈,是夫家的認同,是自己的未來,是一切的希。喬芝要發瘋,其實施菀在心里也要發瘋吧,只是沒發瘋,選擇了和離。
但這麼多年后,還愿意來給自己看病,三個兒媳里,大概是心地最好的那個。
如果沒走,自己對稍加教導,說不定做當家人不比老大媳婦差。
陸夫人又嘆息一聲,了額頭:“只覺得頭疼,明日讓施大夫……”話說到一半,停住了。
本想說讓施大夫給扎個針,卻想起已經搬出去了。
“這子微,也不知他怎麼想的,怎麼會讓施菀走,等他回來,我要讓他好好說說這事。”
焦媽媽勸:“夫人還是早些睡吧,這些事都明日再說。”
陸夫人拖著子去躺下了,但想必今夜這覺是睡不安穩的。
隔日一早,陸庸先到了陸夫人房中。
昨夜的事他也聽到了靜,早上便聽說喬姨娘胎停了,又扯到大兒媳,所以來問問。
陸夫人將事告訴他,道歉道:“是我的錯,讓這后院里鬧出這麼大的事。”說著哭起來。
陸庸拍著背道:“你這幾個月都在病中,哪能管得了這麼多。這后面打算怎麼做?”
陸夫人道:“胎停的事,我還是相信老大媳婦的,應該不是人為;昨夜喬芝不對,但也沒了孩子,要再懲,人只怕要真瘋了,就安安,讓好好休息吧。只是老大媳婦也確實了許多手腳,手上的事,暫且讓老三媳婦代管。”
“老三媳婦,那行嗎?”顯然陸庸也對田緋雯沒信心,陸夫人無奈:“沒辦法,我在旁邊看著吧,每到這時便想,要是子微這孩子把婚事定了就好了,也不知哪家姑娘才得了他的眼。”
陸庸哼了哼:“你還沒看出來?”
陸夫人:“什麼?”
“將軍的兒又如何,郡王的兒又如何,他只想娶施大夫。”
陸夫人自然看出陸璘對施菀不同,卻疑:“但施大夫不是要回安陸的嗎?”
“所以他和你說,真想要孫子,他去過繼一個,你當他是玩笑?他什麼時候開過玩笑?”
陸夫人驚了,怔怔看向陸庸。
繼而想到了郡王府那樁被推掉的婚事,又想到前不久蕭惠貞說的那樁婚事,全都是因陸璘不同意,而且是沒有毫轉圜余地。
知道兩家有意議親,他不只在家里說不愿意,還跑到郡王府世的家里說自己無心親,這分明是讓人家去傳話,最后郡王府果真就不理這茬了。
陸夫人問:“你的意思,他是非不娶?”
陸庸道:“他同我這樣說過。”
“這孩子怎麼能這樣,好端端的,怎麼就……我替他的心還不夠多麼?”陸夫人說著又有些咳,陸庸拍著背,勸道:“他是這樣的子,你又不是不知,拗不過他,只能順了他。”
陸夫人看向陸庸,明白了丈夫的意思。
心里有些,不知怎麼決定。
陸庸還要去辦公,待陸庸離開,直到傍晚陸璘從外面回來,陸夫人便早早將他到了沉香院。
“今日一早讓人去請回施菀,拒絕了,你怎麼就放走了,這傳出去別人怎麼說我們,又讓宮里的淑妃娘娘怎麼想我們?還道是我們忘恩負義,大老遠將請來,非得過年前將人趕出去!”陸夫人道。
陸璘坐在下首,回答:“不愿住在陸家,自然只能放走。”
“只是丫鬟口不擇言,昨夜就罰了。”陸夫人說。
陸璘看向:“丫鬟會那麼說,不過是主子平日的想法,丫鬟是替主子出氣而已;主子是陸家的人,自然代表著陸家,陸家這樣說,為什麼要留在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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