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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香》第117頁

天復道:“外祖母不可,刑司里大半是慈寧王的親信……”

老太君揮了揮手:“我就是要將這些人送還到慈寧王的手里,難道你還要真的升堂開審,審問出陛下的兒子殺了盛家的兒子?別的不說,依著慈寧王的豺狼兇,你將他窮巷,他豈會善罷甘休?你大舅舅如今沒了,盛家滿府都是婦孺眷,如何跟他爭斗?”

天復拳頭不再說話。

柳知晚小心翼翼地提醒秦老太君道:“可是……就算盛家識趣,慈寧王恐怕也不會領,他若執意斬草除,只怕……”

秦老太君疲憊地點了點頭:“我知道。我原也不指那個畜生領。但是你們想想尋常人家里的孩子犯了錯,自己作父母的都是打得罵得,但若是別人迫著他家教訓孩子,總要生出許多的不痛快。普通人家如此,天子更甚!他自己的兒子品如何,他自有打算。可是我們盛家死了人,便哭天搶地迫著陛下做主,讓他親手懲治自己的兒子,那就是為難陛下,迫著陛下殘害自己的骨!所以,既然要做人,就要一做到底,錯全是我盛老太婆的錯,跟慈寧王沒有干點干系……這份人,是要做給陛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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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最后,忠直一輩子的老太太語氣有著難抑的悲憤,老淚已經縱橫滿面。

可憐為秦府公侯嫡,世代忠良,自己的獨子如今慘死,卻不能去宮門前擊鼓鳴冤,為兒子沉冤昭雪,是何等的悲哀凄涼。

可是為了自己的兒孫,只能忍一時不能忍,留全了盛家的骨,也……要留全夏錦溪故人最后的這點骨

……

盛家回程不發喪,直到盛家將抓捕的歹人送往刑司,盛宣禾被害的消息才傳揚開來,隨后的幾天里,盛府的慘案轟了整個京城。

慈寧王原本篤定這一遭必定得手,畢竟這樣的事,他的手下以前做過無數次了,所以這次花費的時間略長了些,他也沒有太擔心。

但是他沒想到這次他的屬下全軍覆沒。而盛家回程竟然不走陸路,一路坐了小艇快舟而歸,害得他半路安排的眼線都落了空。

等到他得信兒的時候,盛宣禾的尸已經擺在了刑部大堂上,而老太君披掛誥命霞,領著孫了深宮面圣。

他已經得了信兒,父皇聞聽此消息震怒異常,直接召了刑司尚書宮陳述案

就算他的親信想要截留證據也已然有些來不及,尤其是那要命的兩本賬冊,也只能先讓父皇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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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急得慈寧王一跺腳,在王府的庭堂轉,想著如何應對父王,再與盛家那個老虔婆對峙。

不過想到自己還攥著盛香橋乃是假冒的把柄,慈寧王略略安心,若是盛家不依不饒,將盛宣禾的死往自己的上推,那他就一不做二不休,在朝臣面圣時,只當自己是才知道盛香橋是假冒的事實,奏請父皇治了盛家滿門的欺君之罪。

父皇雖然嚴苛,卻不是能狠手殺親兒子的人。盛家若胡攪蠻纏,必定惹了父皇不悅,到時候只需要一個引子……

慈寧王想到這,倒是徹底鎮定下來,兀自冷笑,只等著到時候來個絕地反擊。

再說陛下,乃是先聽了尚書陳之后,才親自召見了痛失子的老夫人。

雖然刑司尚書說得無比含蓄,但是那兩本帳擺在眼前時,真相幾乎呼之出。

陛下氣得當時就掀了龍案,奏章朱筆揚得到都是——“他這是要上天!竟然膽敢刺殺朝廷命!真是熊心豹膽,大西的天下裝不下他一個小小的王爺了!”

順和帝發完了一通脾氣之后,也有些頭痛。他雖然惱恨著慈寧王的膽大妄為,可他到底是自己長子,如今也是他諸多兒子里建功頗多的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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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以謀害朝廷命的罪名懲皇子,臉上最無彩的是他這個當老子的。

等事了解得差不多了,當爹的都要兒子的屎屁。他是皇帝,也不能免了這份前世的冤孽,只能著頭皮準備見苦主了。

現在人家死了兒子,不能不接見一番,替他的那個混賬兒子跟秦老太君賠個不是。

秦家德高重,盛家也是幾代賢臣,現在老太君的獨子落得這般凄涼下場,同為老人怎麼能不知一二?

等老太君在盛香橋的攙扶下巍巍地走順和帝的書房時,順和帝親自起相迎,命太監端椅子,免了老太君的跪禮。

可是老太太卻拉著盛香橋跪在了地上,開口就是請陛下寬恩,饒恕盛家的欺君之罪。

順和帝已經做好了被秦老太君慟哭痛訴,咄咄迫控訴的準備,卻沒想到老太君宮不申述冤,卻先自領罪。

他自然是有些不著頭腦。

秦老太太眼中含淚,巍巍地半抬起頭,低低講述了盛家家門不幸,孫與戲子私奔出逃,兒子糊涂,為了維護家門名聲,更是怕這個老太婆子傷心累神,竟然從鄉下買了個容貌肖似的小丫頭,頂替了孫香橋。

若不是這次兒子遇襲,臨終留言懺悔,老太婆子至死都不會知道兒子犯下了欺君之罪。

順和帝自詡久歷風雨,就算邊關驟起戰火也能巋然不。可聽了盛家的這一出李代桃僵,他也是聽得一愣一愣的。

從頭到尾,他都是詫異地盯看著一旁跪伏的那個小姑娘……被老太君這麼一說,他也覺得這小姑娘跟他記憶里的盛家小姑娘不大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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