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盛香橋聽了姑母的話微微扭了扭子，像厭學了頑一般，將腮幫子鼓起，像要哭了一般道：“爹爹說話不算數，原本說好了的，怕崔夫子累到，我學初一初三，妹妹學初二初四，這般番講義，都好消化。可是妹妹貪玩，占了我外出的日子，姑母你可得做主，替我將缺了的沐休給補上。”

盛香蘭連忙道：“姑母，都是我不好，方才話講得急些，加之想到自己占了姐姐外出玩耍的日子，過意不去，怕姐姐誤會，就急哭了……沈小姐，你方才跟沈夫人說得都是什麼，竟好像姐姐在欺負我一般……豈不是要氣哭我姐姐了？”

香橋的實際年齡其實跟香蘭相仿，鼓起腮幫，搖晃子時，更平添幾分稚天真之。讓人覺得就是個貪玩的小姑娘在變著法兒逃學罷了，再加上那浸泡在淚水中的漉漉的大眼睛，還有嘟起的櫻桃小口，真是讓人厭煩不起來。

再加上香蘭的解釋，原來這就是小姐們之間的小別扭，不值得搬來說的。

沈芳歇沒想到盛香蘭竟然陣前倒戈，偏幫起跟一向不對付的嫡姐來，頓時氣得語塞：“你……方才明明說……”

沒等沈芳歇說完，香橋又打斷了的話，徑直跟桂娘說：“姑母，你去跟父親說，就說我已經甚是用功了，而且祖母也說過，書本里的學問都是死的。，這天長日久的潤染熏陶才最要。我聽說父親要娶的王家大姑娘品貌才學出挑，更是繪得一手絕妙丹青。待新主母過門后，我跟在新母親的邊言傳教，這般累月學習才最管用呢！何必拘泥于這幾日，待新主母過門，我跟妹妹定然虛心向母親學習！”

這番話說得看似無心，完全于稚心之口，可是聽到王家母的耳朵里，卻熨帖極了。

看來盛家上下都十分滿意王家的兒，那盛大人甚至在孩子的面前，也不時贊譽呢。

盛桂娘此時心里正長念“阿彌陀佛”，借著香橋的話，趕補救，對王夫人賠笑道：“香橋這孩子，別的都好，就是貪玩，讓王夫人見笑了。”

香橋一聽這話，立刻轉向了王夫人，然后靠在姑母桂娘邊，小聲說到：“哎呀，王夫人竟然這般年輕，那麼邊的就是我未來的母親王家小姐？怎麼本人看著，竟然比祖母形容得還要好看？難怪爹爹日日將的畫像掛在書齋，還吩咐府里聘善于烹制藥膳的廚娘府，日后好替主母將養子呢！”

雖然狀似小聲，但聲量真的不算太小，最起碼王氏母聽得真真切切。

王姑娘雖然芳齡二十有余，但一直竇未開。如今聽說盛大人居然將的畫像掛在書齋里，而且如此微，竟然早早開始雇請藥膳廚娘，當真是個周到的人。

王夫人聽了心里也舒坦極了。如此看來，盛家上下都十分看重家的姑娘。

想著當初的姑娘耽誤了婚事，沒被邊的親眷背后說。王夫人心里其實也憋悶著一口氣，若是嫁盛家為主母，兒便是高嫁，正可以堵住那些人的。

人言可畏，尤其是歪心眼之人的流言，更是其心可誅！譬如這盛家的小姑娘，明明就是個天真爛漫的孩，偏偏被人說是個蠻橫無理的刁蠻子。

由此可見，聽人言，不可盡信人言啊！

沈夫人沒想到盛香橋過來之后，三言兩語的，竟然讓那王家母的臉上漸漸有了笑意，心里不由得惱了起來。

只笑著又道：“聽聞盛小姐先前因為盛大人張羅續娶正弦的事，回回哭鬧，害得盛大人耽誤至今，可今日看著盛小姐在人前如此通達理，可見秦老太君的名師可真沒白請啊……”

沈夫人話里有話，言下之意就是盛香橋刁蠻非一日之寒，今日這般乖巧也不過是人前裝樣子罷了。

盛香橋從姑母的桌上捻了一把瓜子，一邊嗑一邊道：“我何曾哭鬧？不過是父親眼高不愿將就，一直沒挑到向王家那般像樣的罷了。說得夫人您好似長在我府里看我長大似的。我記得您跟我姑母的也不過這這一年的功夫吧。可別把從別聽來的閑話往我上扣……莫不是……您還在氣我跟沈小姐吵架的事？可上次您勸著我姑母跟田家的慧淑夫人平起平坐的時候，我不是跟您道歉了嗎？以后再也不跟你兒吵便是了。”

這話說的，四兩撥千斤，既摘干凈了自己，又抬高了王家千金，最重要的是暗暗影沈夫人居心不良，為田家當說客在前，為自己的兒報私仇玷污小姑娘的名聲在后。

就算沈夫人巧舌如簧一般的人，今日也被氣得有些說不出話來：“你那日什麼時候跟我道歉了？不對……我……我也沒有詆毀你的意思，小姑娘家怎麼好這麼跟長輩說話？”

不過在座的夫人們聽了盛香橋說沈夫人曾經給田佩蓉當說客，勸著桂娘接平妻，向沈夫人的目頓時變得微妙了。

這沈夫人也不怕缺德損了德！居然好勸這樣的事！這真是為了夫婿升鉆營，什麼缺德事都能干出來了！

就在這時，盛香橋又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跟桂娘嘀咕：“姑母，長輩們不是說讓你跟這種人來往嗎？沒的喜歡坐在別人家的宅門里搬弄是非，怎麼不勸自己的婿娶平妻啊！”

沒等桂娘說話，盛香蘭也哼著冷氣小聲道：“非要跟來，姑母臉皮薄，也不好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