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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香》第29頁

而表哥下午時似乎又出了一趟門,不知是不是跟同窗游玩去了。

至于祖母,這兩天有不適,正進服湯藥,就算白氏有心攛掇兒去告狀,也得掂量掂量。

所以待趙嬤嬤罵得聲音嘶啞,跑到偏房去讓小丫頭捶后,盛香橋便落得清靜,可以吃些零,描描花樣子,好好地提升紅針線技藝。

不過待吃過晚飯的時候,四表哥旁的小廝青硯來了,給盛香橋送來了一個木匣子。

盛香橋打開一看,里面有一小包銀錠子,還有一字帖。

看來天復還算良心未泯,不知怎麼想的,居然讓小廝送了五兩銀子來。而那字帖……

盛香橋打開的時候,頓時愣住了——這字帖的墨痕尤新,應該是新寫的,并非書畫鋪子的品。

而且這字型……分明是白日在乾龍寺看到的柳鶴疏的碑帖拓印。

盛香橋沉默地看著,一時咬不準四表哥是什麼意思。

第二天,借著在花園里散步時,順便拐向了通往書齋的小徑。

因為考學臨近,天復借用了舅舅的書齋備考。每日里有大部分時間都要用來溫習功課。不過看書累了的時候,他也會出書齋,在書齋外的小徑上散步喂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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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盛香橋抱著試一試的心思,走到書齋外時,看能不能與表哥相遇。

天復正坐在假山水池邊的石凳之上。

高大的著閑適的松散白袍,領口微松,出線條流暢的脖頸,頭頂束發,只簪了一輕便的烏木發簪,長睫微垂,直的鼻尖泛著午后的慵懶,修長的手指正在輕翻書頁,在秋紛飛的落葉中,洋溢著說不出的儒雅卷氣。

看著此此景,盛香橋倒不太好意思過去,怕打擾了表哥用功溫習。

不過天復已然聽到了腳步聲,頭也不抬道:“怎麼溜達到這里來了?”

盛香橋福了福禮后,又往前跺了幾步:“昨日收到了表哥送來的匣子,覺得得當面道一聲謝才是……”

四郎不的地抬頭瞟了一眼:“不必,都是你應得的……不過我倒是好奇,匣子里的東西……哪樣更得你的歡喜?”

這話似乎帶了些試探,不過盛香橋似乎渾然不覺,張回道:“都歡喜著呢!表哥有心了,特意給我兌了小銀錠,買起東西來很是方便,至于那字帖……凝煙說看著像是表哥手寫的,真是勞煩表哥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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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復微微挑眉:“怎麼知是我手寫的?”

盛香橋回頭看著凝煙:“對啊,你跟表爺說說,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凝煙看著表向自己,臉兒都紅了,連忙回道:“這……柳鶴疏也算是盛家的遠房親戚,當年卷了山西鹽稅案,被下旨削職問罪后,他的書畫字品都被了,我們府上當年不還燒過很多他的字帖和詩集嗎?所以奴婢認識這鶴字……雖然后來了柳大人的門生為他平反昭雪,總算恢復了名聲,但先人已逝,所剩的作品也幾乎全無……老爺也曾說想買當年驚艷絕倫的鶴字帖都買不著了……奴婢看著字帖墨痕尤新,這才大膽妄猜測……是爺,或者是爺找人拓寫的……”

昨日見了表爺送來的字帖多,被這假小姐聽見了,沒想到今日在四爺面前,竟然將推出來說這些陳年舊事,也不知自己說得是否逾矩,回頭別再被趙嬤嬤給罵了。

不過天復倒是微微一笑:“不虧是書香盛府的丫鬟,稔書畫的春秋…斯人已逝,市面上的確是沒有人賣柳探花的字帖了。當年若不是他在乾龍寺留有碑文,而乾龍寺的主持又是他的好友,獨留這碑,恐怕連僅存的碑文都無法留下……一代才子便這般悄無聲息地殞滅了,連他的家人也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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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然說的是對才子的惋惜,可以一雙眼始終看著那一臉懵懂的小丫頭。

第17章

盛香橋聽著凝煙說舊史時,臉上始終微微帶笑,好奇地眨著眼,聽得津津有味的樣子。聽完了之后,便一臉道:“表哥真是費心了,竟然給了我孤品。不過就像世子說的,給我練這字,真的有些揠苗助長,我試著學寫了幾個,總練不好,不過我定然不辜負表哥的期許,一定會好好練的!”

年又定定地看了一會,終于又將目落在了自己的書卷上,語調清冷道:“若是無事,你去別玩吧,我要讀書了……”

盛香橋乖巧地再次與他福禮告別,這才轉朝著別走去。

青硯見那假小姐走遠了,有些疑地問爺:“四爺您那日特意折回去拓印了碑帖,若是為了這麼個鄉野小丫頭,實在不必啊!”

天復沒有說話,他小時曾與柳鶴疏有過一面之緣分。柳鶴疏妻夏安之是盛香橋亡母喬氏的表姐。

當時大家談笑說盛宣禾的妻子喬氏和的這位表姐長得甚像。不是這兩個姐妹像,就連們倆相差兩歲的兒也眉眼相類,據說像極了家中祖上的一位眷長輩。

所以在乾龍寺里,那個小丫頭在柳鶴疏的碑文前駐足時,他莫名便聯想到了陳年往事,便拓印下來試探一下。

可看那小丫頭毫無波瀾,倒顯得他多思了。柳家當年橫禍,滿門抄斬,牽連甚廣,哪里還有骨幸存?

所以天復試探了一下,便不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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