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譽點點頭,準他告退,下了轎輦正朝走。里頭已經得了消息,宮人思敏怯怯地迎出來道:“皇上,娘娘適才暈了,神還不大好,說怕怠慢了皇上,就……就不煩擾皇上了……”
著頭皮說完這話,就再也不敢去瞧趙譽的面。福姐兒這幾句話說得委婉,哪里是不想煩擾趙譽,是怕趙譽煩擾才是吧?
趙譽頓住步子。登基十余年,他還沒試過在哪個人跟前過這種待遇。他面沉下來,心里頭的焦急和喜悅被抑住,怒氣叢生他拂袖轉就走。
黃德飛連忙人跟著,自個兒落后幾步低聲與那宮人道:“娘娘這麼著可不對啊,皇上滿腔喜悅,急著來瞧娘娘,娘娘不順勢下臺階與皇上認錯修好,怎還鬧起脾氣來了?”
宮人忐忑地道:“我們娘娘瞧著脾氣好,原也是個倔的,唉,公公,還得您多幫襯著多給皇上言幾句,娘娘懷著子,皇上都不理不睬,豈不要人笑死?”
黃德飛搖了搖頭,他倒樂于勸和,可也得兩個當事人肯聽勸才是啊。
**
趙譽坐在榻上沉著臉,黃德飛在旁一聲都不敢吭,一旁坐著的夏賢妃道:“貴妃娘娘從前不是這個脾氣,不知是不是因著有孕,上不松快所以急躁些。清早一堆人被堵在祥福宮外頭,皇上是沒瞧見大伙兒多尷尬。都是一片好意去賀娘娘的,娘娘宮里頭的人也太無禮,周貴人不過細問了兩句娘娘的形,那宮人曼瑤竟大逆不道給周貴人一頓排揎。妾進宮十幾年,可從沒見過這樣膽大包天的。妾見周貴人沒臉,不得已替周貴人說幾句話,畢竟如今妾還理著六宮事呢……不想娘娘就誤會了妾……妾不敢瞞著皇上……”
趙譽手里攥著本書,說話的時候他就那麼面無表地盯著書瞧,見不言語了,他才抬起頭來:“說完了?”
夏賢妃聽這語氣不善,忙從座中站起來,“原不該拿這些小事叨擾皇上,事關琰貴妃,妾實在是……只能回奏皇上,希皇上能替妾跟貴妃娘娘解釋解釋。”
趙譽將書丟在榻角,淡笑:“賢妃進宮多年了?”
夏賢妃回道:“回皇上,足足十三年了。”
趙譽點頭:“十三年,宮規你記得最,否則朕也不會你管理六宮事。”
夏賢妃面上浮起一抹紅霞,抿笑道:“皇上信任妾,妾必殫竭慮,替皇上管好這攤事兒……”
趙譽嗤笑一聲:“后宮事在你手里,不是賢妃拿這些婦人間斗氣爭的話來為難朕的吧?事事要朕出面,還要你何用?”
夏賢妃面一變,連忙跪了下來:“皇上,是妾失言……”
“賢妃,你管著兩個孩子,又理這些千頭萬緒的事兒,朕知道,你辛苦。”趙譽語氣緩和些,目淡淡地掃在夏賢妃臉上:“琰貴妃比你年輕,又懷著孕,便是做什麼說什麼過火些,你也只好擔待些,你——不會不答應吧?”
夏賢妃表滯住,用了好一會兒才消化趙譽的意思,支吾道:“非是……非是妾……,事關周貴人,周貴人委屈……”
“有什麼好委屈的?”趙譽不耐地拂了下袖子:“琰貴妃是貴妃,是貴人,人訓誡低階嬪妃幾句,怎麼,賢妃認為不妥當、不可以麼?”
夏賢妃心里寒涼一片,艱難地道:“不……妾……不是那個意思,自然、貴妃娘娘自然可以……”
“行了!這種蒜皮的事以后不要拿到朕跟前來!”
夏賢妃窘迫地告退出來,才走到門口,聽趙譽幽幽地道:“去錦春宮傳朕口諭,周貴人目無尊卑,罰足三個月!”
夏賢妃聞言幾乎暈過去。
趙譽連由都沒問,就憑著曼瑤斥責了周貴人幾句就認定是周貴人犯錯?還足三個月之久!
那個琰貴妃不是失寵了嗎?有孕后皇上也只是賞了些東西過去,從沒去瞧過。怎麼卻……卻又縱這樣?
轉眼,趙譽就喊了黃興寶過來,他憋悶得太久了,越是有人在他跟前不斷提及福姐兒,越是他心里貓抓似的難。
他忍不得了。數月不曾見面,他用飯都覺得無味。縱是邊總有這樣那樣的人陪著,可心底總覺空落落的他難以高興起來。
現在如何?跟夏賢妃了氣,為曼瑤著了急,恐還聽了周貴人說的酸話,還懷著子,若是了胎氣怎麼辦?若是哭了怎麼辦?
趙譽起在屋中踱了幾步,驀地轉過頭來,道:“去傳蘇煜揚過來,朕有事吩咐!”
作者有話要說: 趙譽一把摟過福姐兒,著下道:“滿意了嗎?那些鶯鶯燕燕,朕本不放心上!”
這幾天可能修改下前面章節的錯別字,不是偽更,親親們別介意呀~
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哦~
謝灌溉[營養]的小天使:
亦珞0605 20瓶;ElectricBlack 10瓶;Almar 5瓶;喵了個咪! 1瓶;
非常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婉婉,天色已晚,快入寢吧。”南宮婉看著在她床上招呼她就寢的某王爺,沉思。這是她的房子、她的床吧?為什麼對方一副男主人的姿態?!她不過是順手救了對方一命,對方不報恩也就算了,怎麼還強勢入住她的家不走了?入住也就入住了,怎麼還霸占她的閨房?!“王爺,救命之恩不是這麼報的。”“救命之恩,實在無以為報,本王隻能以身相許了!”
她是相府嫡女,生而尊貴身世顯赫,卻受奸人所惑,扶正居心叵測的姨娘,將惡毒庶妹當個寶。害得外祖一家滿門傾覆,親弟慘死,活在黑暗里的那三年猶如地獄里的惡鬼,待醒來竟回到了十二歲那年,蒼天有眼,這一世的她光芒萬丈,素手翻云,再不是那個任人拿捏的小可憐,卻沒想到會遇見他,那個年少成名,殺伐果斷傳說能止小兒夜啼的少年將軍竟然是……
無雙十五歲便跟了龔拓,伺候着他從青蔥少年到如今的翩翩郎君。 外人都道她得了伯府世子寵愛,日子舒坦,不必起早貪黑的勞作。 只有無雙知曉那份小心翼翼,生怕踏錯一步。那份所謂的寵愛也是淺淺淡淡,龔拓的眼裏,她始終是個伺候人的奴婢。 韶華易逝,她不想這樣熬到白頭,琢磨着攢些錢出府,過平常日子,找個能接受自己的老實男人。 將這想法委婉提與龔拓,他淡淡一笑,並不迴應。 他的無雙自來溫順乖巧,如今這樣小心,不過是因爲家中爲他議親,她生出了些不安的小心思,太在意他罷了。好吃好住的,他不信她會走。 出使番邦前,他差人往她房裏送了不少東西,也算安撫。 半載之後,龔拓回來卻發現房中已空,家人告知,無雙已被人贖身帶走。 成親日,無雙一身火紅嫁衣站在空蕩蕩的喜堂,沒有賓客,更沒有她未來夫婿。 主座男人手捧一盞茶,丰神如玉一如往昔,淡淡望着她。 她雙腳忍不住後退,因爲氣恨而雙眼泛紅:世子,奴已經是自由身。 龔拓盯着那張嬌豔臉蛋兒,還記着手上捏住那截細腰的觸感,聞言氣笑:是嗎? 他養她這麼些年,出落成如今的模樣,可不是爲了便宜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