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來幹什麽?”
榮國公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回來的,他推著沈蘭亭:“別胡鬧,快帶著你大姐和妹妹回去。”
沈蘭亭手中是第一代榮國公的牌位,他堅定地搖頭:“爹,我們一家人,不論生死,都要在一起。”
他們剛一宮,皇帝就得到了消息,人家靜鬧得那麽大,祖宗牌位都出來了,再裝不知,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慕容皇帝沒辦法,隻能派了侍太監去宣他們覲見。
沈飛鸞大老遠地看到汪德海,立馬拉了爹的袖子:“爹,暈過去……”
“啊?”
“囡囡,不用擔心爹爹,爹爹雖然力不支,但是看到你們,渾又充滿了力量,還不至於暈過去,倒是你……”
“你不暈,死的就是我們。”
“撲通!”
“爹爹!”
“爹!”
汪德海遠遠瞧著,太和殿門口一陣混,站在榮國公後久久沒有離去的世家大族們,全都一窩蜂衝過去,也不知道怎麽的,那沈二小姐被人推倒在地,頭磕在地上,鮮剛流下來,就被雨水衝刷了個幹淨。
“啊!鸞兒!”
“快,快送榮國公一家回國公府,況急,想必皇上也會理解咱們的做法的。”
“皇上隻是關心太子的傷勢,一時沒來得及顧上榮國公,又不是皇上罰他跪在這裏的,是榮國公自己跪的。”
“對啊!自己跪的有什麽不能走的,他都暈過去了,沈二小姐傷了臉麵,萬一留疤就不好了。”
“哎?哎?哎?”
汪德海原本慢悠悠地走著,想迎合皇帝討他歡心,這下好了,弄巧拙,他還沒到,榮國公一家四口倒下兩個,還被送出宮去了。
陳進籌帶著幾百個“百姓”一直守在宮門口,他口才了得,說著煽極強的話:“各位,條件雖然艱苦,但榮國公乃我們大鄴名將,番邦外族聽見他的名字,皆聞風喪膽,就是想攻打咱們大鄴,也要忌憚榮國公八分。若是他就因為這莫須有的罪名丟了命,你們是蠻夷外族,是不是要高興得睡不著覺了,就等著進攻大鄴,為自己報仇了?”
“若我是西涼人,我第一個撕毀條約,攻打邊境。”
西涼完完全全是被榮國公打服的,要不是有這麽一座大山著,當初那位西涼公主死在相思山的時候,西涼就借機出兵了。
聽說西涼王接到妹妹慘死的消息,當日大發雷霆,正是礙於榮國公這尊殺神,才沒有發作。
隻是西涼王近日上書,希鄴朝皇帝能與西涼聯姻,將永固公主賜婚給自己的皇弟宸王為正妃,結兩國秦晉之好。
這要是沒了榮國公,哪裏是聯姻可以解決的問題?
“我是羌族人,我也要出兵。”
羌族與西涼一般,也是時常不老實,卻被榮國公的驍勇軍按著打的小垃圾。
“所以我們不能讓,這麽多天都是咱們守著榮國公府過來的,這個時候放棄就前功盡棄了,咱們……”
“出來了出來了,榮國公府的馬車出來了!”
“咦?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怎麽那麽多人,表都很驚慌的樣子?”
陳進籌的人立馬裝作上前打聽的樣子,不一會兒就回來道:“這天殺的帝王家,活生生把榮國公給折騰得昏死過去了,沈二小姐磕破了腦袋,真是孝心天地。”
磕破了腦袋?
眾人理所當然地以為,是皇帝要死榮國公,沈二小姐為父求,磕頭將腦袋都磕破了。
這帝王家忒無了些。
就算不看在榮國公為了他們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份上,也要看在沈家曆代忠烈牌位的份上稍微容吧!
如此冷漠無,豈不是讓老臣寒心?
世家大族的確如沈飛鸞所料,都對慕容老皇帝頗有微詞。
榮國公戰功赫赫,立下汗馬功勞尚且被如此折辱,萬一榮國公府真的倒臺了,那他們這些老牌世家,還有哪個能獨善其?
隻怕下場比榮國公好不了半點。
不行!
他們一定要護住榮國公,讓他擋在最前線,他們這些大家族才能平安無事。
天空放晴,那閃耀的日頭照在沈飛鸞傷的額頭上,跡斑斑,蒼白羸弱。
見慣了明豔麗,盛氣淩人的樣子,突然間這般脆弱,百姓們紛紛心疼,痛罵慕容皇室不做人,這樣欺負人家榮國公。
這就是長得好看的優勢,天然能輕易地引起旁人的同。
這個國公府再這麽圍下去,沒有任何意義,慕容翟不敢惹眾怒,特別是皇城百姓的眾怒。
隻因他想要的太多,顧忌的就越多。
深夜——
萬籟寂靜,沈飛鸞淨了麵,額頭上潔白皙,沒有半點傷痕。
但為了不陷兒,幹淨水漬後,還是用紗布將額頭包住,做戲做全套嘛!
慕容翟已經黔驢技窮,沒拿到虎符,不會這麽善罷甘休,今晚才是重中之重。
“吩咐陳進籌,今夜若有刺客,放他們進來。”
爹爹不是真的昏迷,也沒有傷,榮國公府看似混,實則固若金湯,從上到下,誰裝著變賣府上想跑?誰已經為自己贖出府?誰鬧哄哄地吵著榮國公完了?
這些都是有明確分工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有心之人以為,沈家早就分崩離析,沈府已經得跟篩子一樣,很好打敗。
以對慕容翟的了解,事到了這一步,沒有再收手的道理,他們一定會殊死一搏。
慕容翟想在裴或攻過來之前,拿到百萬大軍的虎符。
如此,他就可以調遣兵力,抵抗裴或。
而且,隻要他手裏有了這樣大的籌碼,皇帝想不退位都不行了。
這也就是慕容皇帝不想讓太子死的原因。
太子不死,燕王就不能越過去,把主意打到他頭上。
想要皇位,就必須鬥倒太子。
柳翩然靜靜地坐在書房裏,看著慕容翟,眼中劃過一抹狠戾,轉頭看了江氏一眼。
江氏點點頭,示意讓放心,們的人,已經混進了燕王的人馬裏麵。
慕容翟舍不得沈飛鸞死,可們要的,就是沈飛鸞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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