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飛鸞上披著厚厚的大氅,靠在床頭將信燃灰燼,吩咐陳進籌道:“我寫一封信,你送去給三皇子,不要讓人知道。”
八皇子已經醒了,皇上念其重傷,派了吏部侍郎肖中昀前去延洲查案,八皇子留在京都修養。
當初那一刀紮進八皇子的,沈飛鸞要的就是他去不延洲。
年末的雪災,就是從延洲而起。
前世八皇子雖然沒有被皇帝貶斥,但也去了延洲,那時的已經嫁給了八皇子,皇帝想讓他立一個大功,封他為太子。
案子早就查辦妥當,貪汙的吏名單就在八皇子手上,隻要他歸京將名單上呈給皇帝,延洲員貪汙一案就結束了。
可他準備回京時,延洲發雪災,大雪十日不停,阻斷了回京的路。
沈飛鸞那時候陪著他被困延洲,親眼看著百姓們的房屋被塌,窮苦的百姓被凍死,還有一家七八口人,全部被倒塌的房屋死的……
朝廷的賑災銀下來,八皇子卻中飽私囊,屯銀養兵,本不管百姓死活。
後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裏,繁華的延洲都了一座死城。
這一世,提前把延洲貪的名單給了裴或,利用裴或在朝中的人脈,推舉了他自己的人為欽差,結局一定會不一樣。
而且肖中昀也與沈飛鸞見過麵了,他和沈飛鸞以及裴或製定了一係列的方案,都是減傷亡損失的預防補救之策。
相信肖中昀會理得更好。
的手傷經過一個多月的修養,已經好了很多,但合仍有些紅腫,疤痕也未完全消失掉。
盡管裴或已經拿了許多祛疤的名貴藥膏給,但當初那一箭傷得太深,疤痕不是那麽容易祛除的。
沈飛鸞本人不是很在意。
前世被打得遍鱗傷,一雙手被酷刑折磨得不樣子,疤痕滿布,現今隻是一道淺的疤痕,還穿在服裏看不到,已經很好了。
安靜月已經和薛小將軍親,沈飛鸞沒能參加,但還是送了賀禮去。
安靜月也給回信,說明了沒能來看的原因,大概就是輔國公已經站上了八皇子的船,要與榮國公府打擂臺。
但本人與虎威將軍府的態度很堅決,不參與奪嫡之事。
而且婚之後,也不打算留在鄴都,要陪著薛小將軍一起去邊關。
輔國公的選擇,沈飛鸞無法左右,但來日八皇子倒臺,看在好姐妹的份上,也不會要輔國公的命。
“桑雨,我要你爹娘給我找的倉庫找好了嗎?”
桑雨點頭:“原先在城郊的王守才家的宅子,桂花嬸子說左右也沒人住了,低價賣給了咱們,爹爹幹脆就把附近周圍的房屋全都買下來了,打通做了一個特別特別大的倉庫,小姐你要放多東西都不用擔心沒地不夠大。”
“明日我們出去看看。”
要放的東西確實很多,棉花就已經占了一大半,還有這半年屯下來的糧食,以及羽之類的。
到時候繡娘們做好了棉,也要在倉庫裏放著,在下雪前,要運到延洲及各個災地。
還有一大半,都要賣給朝廷,賣給老皇帝。
八皇子最近很不順。
自己被沈飛鸞捅了一刀,差點要了他的命,偏偏他還不能說,苦楚隻能自己咽。
好不容易搭上鎮北王這條線,如今又斷了。
還有,柳翩然懷孕了。
偏偏就是在他已經開始厭棄柳翩然時,懷孕了。
三皇子妃打著皇嫂的名義,每日上門問候關心柳翩然,把他惡心得夠嗆。
皇帝還誇讚三皇子妃懂事。
三皇子更誇張,一車車名貴的藥材往八皇子府裏送,擔心他的傷勢,還上聖安寺去給他祈福。
這些事不是三皇子做給皇帝看的,而是史臺的言們說的。
據說皇帝還找三皇子談話,三皇子說:“鬥歸鬥,但兒臣與老八都是父皇的兒子,傷了哪一個,父皇都會難過,兒臣隻是不願父皇傷心。”
大鄴朝九年,皇帝突然下旨,封三皇子為太子,居東宮。
自那之後,沈飛鸞與三皇子便不再往來,趙貴妃的人怎麽查都查不明白,到底是誰在背後給三皇子出主意,得到了皇帝的認可,被封為太子。
太子人選已定,接著就是封王了。
二皇子封為謙王,六皇子封為越王,八皇子封為燕王。
所有人都在關注皇權之爭時,沈飛鸞已經悄悄的將王甲的商隊迎了進來,綢緞莊上千個繡娘,日以繼夜的開始製棉襖。
十二月大雪,年關過後,延洲發來急報,延洲冰雪災害毀壞了良田,凍死了家禽,好在欽差大人肖中昀理得當,及時清理了百姓房屋頂上的積雪,才沒有造房屋倒塌,人員傷亡。
隻是因著大雪十日未停,延洲附近的路都已經不能走了,百姓們寒資匱乏,如果不快些運一些賑災資過去,估計會有不貧苦百姓被凍死。
鄴都也連著下了三日的雪了。
鸞繡苑中白雪皚皚,銀裝素裹,分外的醒目。
“要走了嗎?”
前世就是在這不久之後,裴或帶著大軍打上門來,是爹爹帶兵攔下了他。
裴或點頭:“沈二小姐,慕容皇室的國庫,就等著你去掏空了,我在鄴都要做的事,都已經做完了。”
冰冷的寒風吹在眼裏,仿佛要落下淚來。
沈飛鸞笑著點頭:“裴或,我在鄴都等你,希你得償所願。”
這一世,爹爹不會再攔他,他會為裴家慘死的那些族人報仇的。
“這個送給你。”
一塊龍紋的玉佩,手還帶著淡淡的溫。
“這是……”
“你先收著。”
裴或目灼灼,握著的手:“等我歸來時,你再還給我。”
眼中有些不用言說的在沸騰、翻滾……
他不能說,能活著再走到麵前,才能告訴,這是什麽?
裴或人雖然走了,但給沈飛鸞留了一份名單,是裴家在朝中的舊臣,如今依然認的裴或為主。
為此,裴嫵還和裴或大吵了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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